第6章 小酒馆
“听说今天风少爷和其他两家的人起了冲突，还动了手，你们知道了么？”
一个中年妇人向姬如风瞄了一眼，看他打脚面儿一过，便磕起了香瓜子说到。
周边围成一团的开始七嘴八舌地应和到。仿佛谁不知道谁就是落后了一般。
“谁还能不知道呢，那时我那堂兄弟就在边上呢，那看得是一个真真切切……”
“风少爷被虐得老惨了，你别看现在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都是强撑着嘞。”
姬如风手上拿着路上顺手买的半只烧鸡，走在回小院的道路上，走了几丈不由得一个踉跄。
路边的行人看到他走过，一个个开始装模作样地忙活了起来。
现在是秋冬季节，一般很少下雨，不过最近雨水却是比较频繁，也是怪异，蓝天白云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远方阵阵闷雷响起，空气之中有些沉闷，似乎是很快就会有雷雨降临的趋势。
他抬头看了看远方的浓云，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于是干脆加快了脚步。
他居住的小院虽说仍是在城里，但位置比较尴尬，处于青丰城东门的入口不远处，而东门通向的是城外的群山峻岭，山中多豺狼虎豹和奇珍异草，此路除了一些山货商人，采药佬和猎户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会经过。
如此，姬如风再向前走了一会儿，便脱离了热闹的街市。
看到不远处高高挂起的青帘，少年喉间滚动了一下。
这附近有个小小的酒馆，每次路过他都会进去喝两杯，然后再打上一壶酒带走。
这儿的酒虽不佳，但胜在环境清幽，坐在二楼可以看到城外的青山绿水，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住的小院就在小酒馆的斜后方不远，料想花不了太多功夫。
熟练地走到柜台前敲了两下，摆下几串子钱，径直坐到了角落里的空桌上。
“阿宏，温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一份下酒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柜台钻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他仿佛复读机一般拉开了嗓门，“二号位，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小菜一件嘞。”
说完，他径直来到姬如风身前，面带谄媚的说道：“风少爷，您今儿个看起来红光满面啊，看来神功大成已指日可待，小的先提前给您道喜了。”
姬如风有些吃惊，随即他面色如常地回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有那么容易啊。”
看着自己的欢喜马屁没拍成，阿宏谄笑了几声，忙到后厨端盘去了。
此时正值冬季，吃酒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占着几个座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年的山情，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每张酒桌上都坐着一大一小两人，桌子下却堆着十几样大大小小的捕猎工具，每个人腰间都插着一把匕首，身后一把磨的发亮大阔刀，看模样都是进山讨生活的猎户，途径酒馆歇歇脚。
几个猎户看到少年的目光，皆举起了手中的酒，打了个善意。
外面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线纵横交织在了一起。
姬如风端起冒着热气的宽口酒碗，慢慢地喝着，他虽然喝着酒，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窗外的景色。
他酒喝得并不快，仿佛对于雨水的来临毫不在意一般，依旧悠哉悠哉地喝着。
“嗯？”
风雨中，一个人影慢悠悠走近小酒馆，姬如风好奇地投去了目光。
那几个猎户模样的人，笑声忽然也停顿了。
只见那泛黄的竹编帘子，突然被一阵妖风刮起，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此人一身花衣描荷带绿，略长的头发在脑后偏上处系成发髻，有些苍白的面容上，独留两缕青丝一左一右地低垂着，腰间别着一把墨色长剑，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制成的酒壶。
“高手。”
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从他夺目的装束上，却看不到半点湿润的痕迹，姬如风不由心中大骇。
屋外狂风大作，吹得门帘咔嚓咔嚓作响，伴随着花衣人的闯入，酒馆内一片沉默。
只见这人已缓缓走向了柜台，一个沧桑感十足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温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一份下酒菜。”
说完缓缓走过柜台，然后打量一下四周，径直走到姬如风面前。
花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那眼神就像两把利剑，让人不敢直面其锋芒。
姬如风好奇地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不知前辈可是看中这个位置，晚辈可另寻他处……”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挪开长椅坐在了他的对面，忽然道：“相逢即是缘分，你也不用离开，咱们搭个桌便可。”
姬如风缓缓舒了一口气，目露疑惑地点了点头。
有些奇怪，虽说这酒馆不大，但平时也没几个人，除了几个猎户占了几桌，也还是有宽裕的位置，此人偏偏来和他拼桌，着实耐人寻味。
姬如风也没有多想，反而将自己面前温好的酒，笑着轻推了过去。
“外面风雨交加，山里寒气逼人，前辈喝碗酒驱驱寒气吧。”
“哦，你怎么知道我刚从山里出来？”
花衣人眼色一沉，饶有深意地看着姬如风，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姬如风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您的衣着虽然干净整洁，但长袍后摆上却沾着几个深山里才有的鬼针草籽，说明您可能到过有鬼针草的地儿；第二呢……”
说到这，少年狡黠地眉眼弯起，他接着说道：“这第二嘛，这小酒馆地处城东，除了一些猎户和采药人，平时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来，所以小子大胆猜测您是从外边来的。”
“你猜的不错，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了。”
花衣人突然紧绷着脸，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随着阴冷的煞气滚滚而来，好像是随时准备拔剑相向一样。
姬如风后背一阵寒意激起，他只感觉在花衣人的气势压迫下，身体竟似失去了掌控权，动弹不得。
其余几个酒馆里的人，默不作声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腰间。
一个年轻一点的猎户想要起身，却被一旁老猎人死死按住了肩膀，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警告意味。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诡异的氛围里时，花衣人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好一个大胆猜测，猜的好，猜的妙！”
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花衣人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姬如风谨慎地盯着花衣人，心中暗暗思量道：“我虽突破了武者，但远远不是此人的对手，还好凭借奇异的紫气解开了束缚，他要是继续纠缠，我也不至于束手就擒了。”
“哈哈，少年郎，你还真是有趣得紧。”
花衣人喝下几口酒，看着他防备的模样，哈哈一笑，对着姬如风摆了摆手。
“我方才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必介怀，就当是我和你打了个趣味的招呼吧。”
酒馆内的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慢慢放松了下来，酒馆里恢复了之前的氛围。
“仅仅只是打个招呼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姬如风松开了桌下紧握着的拳头，腹诽道。
迟疑了一下，他举起了右手又要了几碗酒，平静地看向了花衣人。
“前辈，今日的酒在下请了，也算是为您接风洗尘，在下家里还有几件衣物没收，他日有缘再见。”
说着，姬如风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稚嫩的声音，穿过竹缝飘了进来。
“阿宏，好好招待前辈，今日的酒钱权且算我账上，有人会过来清……”
望着少年说走就走的动作，花衣人手中的酒碗，忽而停在了半空。
“这少年，有点儿意思！”
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他激动地大声喊道：“小二，没听到那少年说的话么，赶紧再给道爷弄几个好酒好菜，今儿个不差钱……”
众人闻言一阵汗颜。
这还是个道士？
正经道士？
啊啾
“我这都突破武者了，按理说体质应该异于常人了才对，这淋个雨应该不会感冒吧，难道又有人在念着我？”
少年行路间，兀自打了个喷嚏，走进了茫茫雨色中。
……
不一会儿，来到了小院里。
匆忙换了件长衫，姬如风盘坐在床头上，发起了呆。
看着眼前的景象，少年多少有些惆怅。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此刻已转成了瓢泼大雨，目力惊人的他都能望见院门口的灯笼，被寒风刮下了一层纸糊儿，一个空空的骨架在空中摇摇摆摆，甚是凄惨。
屋里一片狼藉，雨水从墙角的几处缺口倒灌了进来，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汪洋，几样轻浮的小物件飘荡在水中。
“还好回来的及时，这些宝贝都保住了。”姬如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床边的一个木箱，缓缓舒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这里面不仅放着数十本武学秘籍，更多的是那一个个在他深陷泥潭时，仍然还愿意默默支持他的情义，要不是他们，他也许坚持不到今天。
姬如风拢了拢身上的被褥，内心深处涌起了一丝丝暖意。
他盘坐着调息了一会儿，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终于等来了第一天。
六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睡梦中，他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让人此刻才意识到，他竟还是一个舞勺之年的孩子。
随着呼吸声渐渐平缓，一阵柔和的紫光，徐徐从姬如风身上发散而开。
屋内原本倒灌而进的雨水，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地面的积水也被蒸发了个干净。
少年转了个身，浑然不觉地打起了呼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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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妇人向姬如风瞄了一眼，看他打脚面儿一过，便磕起了香瓜子说到。
周边围成一团的开始七嘴八舌地应和到。仿佛谁不知道谁就是落后了一般。
“谁还能不知道呢，那时我那堂兄弟就在边上呢，那看得是一个真真切切……”
“风少爷被虐得老惨了，你别看现在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都是强撑着嘞。”
姬如风手上拿着路上顺手买的半只烧鸡，走在回小院的道路上，走了几丈不由得一个踉跄。
路边的行人看到他走过，一个个开始装模作样地忙活了起来。
现在是秋冬季节，一般很少下雨，不过最近雨水却是比较频繁，也是怪异，蓝天白云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远方阵阵闷雷响起，空气之中有些沉闷，似乎是很快就会有雷雨降临的趋势。
他抬头看了看远方的浓云，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于是干脆加快了脚步。
他居住的小院虽说仍是在城里，但位置比较尴尬，处于青丰城东门的入口不远处，而东门通向的是城外的群山峻岭，山中多豺狼虎豹和奇珍异草，此路除了一些山货商人，采药佬和猎户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会经过。
如此，姬如风再向前走了一会儿，便脱离了热闹的街市。
看到不远处高高挂起的青帘，少年喉间滚动了一下。
这附近有个小小的酒馆，每次路过他都会进去喝两杯，然后再打上一壶酒带走。
这儿的酒虽不佳，但胜在环境清幽，坐在二楼可以看到城外的青山绿水，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住的小院就在小酒馆的斜后方不远，料想花不了太多功夫。
熟练地走到柜台前敲了两下，摆下几串子钱，径直坐到了角落里的空桌上。
“阿宏，温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一份下酒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柜台钻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他仿佛复读机一般拉开了嗓门，“二号位，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小菜一件嘞。”
说完，他径直来到姬如风身前，面带谄媚的说道：“风少爷，您今儿个看起来红光满面啊，看来神功大成已指日可待，小的先提前给您道喜了。”
姬如风有些吃惊，随即他面色如常地回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有那么容易啊。”
看着自己的欢喜马屁没拍成，阿宏谄笑了几声，忙到后厨端盘去了。
此时正值冬季，吃酒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占着几个座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年的山情，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每张酒桌上都坐着一大一小两人，桌子下却堆着十几样大大小小的捕猎工具，每个人腰间都插着一把匕首，身后一把磨的发亮大阔刀，看模样都是进山讨生活的猎户，途径酒馆歇歇脚。
几个猎户看到少年的目光，皆举起了手中的酒，打了个善意。
外面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线纵横交织在了一起。
姬如风端起冒着热气的宽口酒碗，慢慢地喝着，他虽然喝着酒，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窗外的景色。
他酒喝得并不快，仿佛对于雨水的来临毫不在意一般，依旧悠哉悠哉地喝着。
“嗯？”
风雨中，一个人影慢悠悠走近小酒馆，姬如风好奇地投去了目光。
那几个猎户模样的人，笑声忽然也停顿了。
只见那泛黄的竹编帘子，突然被一阵妖风刮起，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此人一身花衣描荷带绿，略长的头发在脑后偏上处系成发髻，有些苍白的面容上，独留两缕青丝一左一右地低垂着，腰间别着一把墨色长剑，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制成的酒壶。
“高手。”
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从他夺目的装束上，却看不到半点湿润的痕迹，姬如风不由心中大骇。
屋外狂风大作，吹得门帘咔嚓咔嚓作响，伴随着花衣人的闯入，酒馆内一片沉默。
只见这人已缓缓走向了柜台，一个沧桑感十足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温两碗老酒，一碟醉花生，一份下酒菜。”
说完缓缓走过柜台，然后打量一下四周，径直走到姬如风面前。
花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那眼神就像两把利剑，让人不敢直面其锋芒。
姬如风好奇地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不知前辈可是看中这个位置，晚辈可另寻他处……”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挪开长椅坐在了他的对面，忽然道：“相逢即是缘分，你也不用离开，咱们搭个桌便可。”
姬如风缓缓舒了一口气，目露疑惑地点了点头。
有些奇怪，虽说这酒馆不大，但平时也没几个人，除了几个猎户占了几桌，也还是有宽裕的位置，此人偏偏来和他拼桌，着实耐人寻味。
姬如风也没有多想，反而将自己面前温好的酒，笑着轻推了过去。
“外面风雨交加，山里寒气逼人，前辈喝碗酒驱驱寒气吧。”
“哦，你怎么知道我刚从山里出来？”
花衣人眼色一沉，饶有深意地看着姬如风，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姬如风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您的衣着虽然干净整洁，但长袍后摆上却沾着几个深山里才有的鬼针草籽，说明您可能到过有鬼针草的地儿；第二呢……”
说到这，少年狡黠地眉眼弯起，他接着说道：“这第二嘛，这小酒馆地处城东，除了一些猎户和采药人，平时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来，所以小子大胆猜测您是从外边来的。”
“你猜的不错，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了。”
花衣人突然紧绷着脸，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随着阴冷的煞气滚滚而来，好像是随时准备拔剑相向一样。
姬如风后背一阵寒意激起，他只感觉在花衣人的气势压迫下，身体竟似失去了掌控权，动弹不得。
其余几个酒馆里的人，默不作声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腰间。
一个年轻一点的猎户想要起身，却被一旁老猎人死死按住了肩膀，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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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好一个大胆猜测，猜的好，猜的妙！”
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花衣人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姬如风谨慎地盯着花衣人，心中暗暗思量道：“我虽突破了武者，但远远不是此人的对手，还好凭借奇异的紫气解开了束缚，他要是继续纠缠，我也不至于束手就擒了。”
“哈哈，少年郎，你还真是有趣得紧。”
花衣人喝下几口酒，看着他防备的模样，哈哈一笑，对着姬如风摆了摆手。
“我方才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必介怀，就当是我和你打了个趣味的招呼吧。”
酒馆内的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慢慢放松了下来，酒馆里恢复了之前的氛围。
“仅仅只是打个招呼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姬如风松开了桌下紧握着的拳头，腹诽道。
迟疑了一下，他举起了右手又要了几碗酒，平静地看向了花衣人。
“前辈，今日的酒在下请了，也算是为您接风洗尘，在下家里还有几件衣物没收，他日有缘再见。”
说着，姬如风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稚嫩的声音，穿过竹缝飘了进来。
“阿宏，好好招待前辈，今日的酒钱权且算我账上，有人会过来清……”
望着少年说走就走的动作，花衣人手中的酒碗，忽而停在了半空。
“这少年，有点儿意思！”
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他激动地大声喊道：“小二，没听到那少年说的话么，赶紧再给道爷弄几个好酒好菜，今儿个不差钱……”
众人闻言一阵汗颜。
这还是个道士？
正经道士？
啊啾
“我这都突破武者了，按理说体质应该异于常人了才对，这淋个雨应该不会感冒吧，难道又有人在念着我？”
少年行路间，兀自打了个喷嚏，走进了茫茫雨色中。
……
不一会儿，来到了小院里。
匆忙换了件长衫，姬如风盘坐在床头上，发起了呆。
看着眼前的景象，少年多少有些惆怅。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此刻已转成了瓢泼大雨，目力惊人的他都能望见院门口的灯笼，被寒风刮下了一层纸糊儿，一个空空的骨架在空中摇摇摆摆，甚是凄惨。
屋里一片狼藉，雨水从墙角的几处缺口倒灌了进来，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汪洋，几样轻浮的小物件飘荡在水中。
“还好回来的及时，这些宝贝都保住了。”姬如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床边的一个木箱，缓缓舒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这里面不仅放着数十本武学秘籍，更多的是那一个个在他深陷泥潭时，仍然还愿意默默支持他的情义，要不是他们，他也许坚持不到今天。
姬如风拢了拢身上的被褥，内心深处涌起了一丝丝暖意。
他盘坐着调息了一会儿，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终于等来了第一天。
六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睡梦中，他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让人此刻才意识到，他竟还是一个舞勺之年的孩子。
随着呼吸声渐渐平缓，一阵柔和的紫光，徐徐从姬如风身上发散而开。
屋内原本倒灌而进的雨水，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地面的积水也被蒸发了个干净。
少年转了个身，浑然不觉地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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