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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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外界就是好。地府的天儿永远都是一副灰蒙蒙的模样，还四处飘着一股腐肉味儿，难闻死了。”
离了地府，谢成欢看见了久违的湛蓝似海的天空、洁白的云团、与耀眼的金阳。先前在地府所致的不快已散得一干二净，转而开始与谢长亭调侃：“哥哥，我为了你们可是足足赔了五两金呢，日后你可得给我补回来——”
谢长亭失笑：“不过五两金罢了，瞧给你惦记的？等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成。”
这厢兄妹俩在拌嘴，李慕英却是一言不发。
谢成欢发现不对劲，果断扭头问道：“阿英，你怎么了？离了地府不开心吗？”
李慕英愣了愣，苍白的脸上勉力扬起一抹笑：“没……我很开心啊。”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太阳晒着了？记得之前扶你起来时你站都站不稳，还是我来给你打伞吧。”
由于寻常魂体见不得日光，出地府后谢长亭给了李慕英一把伞用以遮阳。原本兄妹俩都说帮她撑伞，被她一一婉拒。眼下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谢成欢生怕下一刻李慕英就出了意外，于是夺过伞柄帮她打伞。
谢长亭看了她一眼，倏忽发出一声轻叹，意有所指道：“……都是不坦诚惹的祸。”
………………
回至浮月宫，谢长亭履行承诺替李慕英还阳。
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体验，好似自高空忽然跌落，其后落进一团棉絮之中，再然后棉絮渗了水，厚厚的一团压得她呼吸不畅，手脚脱力，头昏沉得厉害。
李慕英难受得拧了拧眉，还未开口明说自己哪儿不舒服，谢长亭已抬指在她后颈一处穴位一摁，霎时一股暖意通遍四肢百骸，浑身松快了不少。
谢长亭将她轻轻放躺下去，柔声安抚道：“刚还阳身子确实会虚上几日，阿英，你好生躺着歇息。有甚么事交给婢子……交给阿欢就好。”
“啊？为什么是我？”谢成欢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谢长亭挑眉：“你不想照顾阿英吗？”
谢成欢连连摇头，就事论事道：“没有没有。只是哥哥，你们不是夫妻吗？不该是你来照顾阿英的吗？”
谢成欢这番话倒是问到了点上，谢长亭与李慕英暗中对视一眼，前者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浮月宫内有诸多事宜需要我去安排，且我身为男子、下手不如你们姑娘家知轻重。阿英身子尚虚，我又不放心将她交给宫里的婢子照顾。所以阿欢，只能委屈你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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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欢这番话倒是问到了点上，谢长亭与李慕英暗中对视一眼，前者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浮月宫内有诸多事宜需要我去安排，且我身为男子、下手不如你们姑娘家知轻重。阿英身子尚虚，我又不放心将她交给宫里的婢子照顾。所以阿欢，只能委屈你这几日了。”
谢成欢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好吧，阿英就由我来照顾。哥哥，别忘了给我多备些好吃的——”
谢长亭抬指戳了戳她额角，打趣道：“知道了，好吃的少不了你的。”
兄妹俩相互调笑毕，谢长亭离开了厢房，谢成欢则留下陪李慕英聊天解闷。
当然，多为谢成欢说李慕英听。谢成欢难得回了人界，自是对周遭一切的风景感兴趣，激动之余与李慕英说了许多。
其后谢成欢又好奇李慕英与她哥哥是如何相识相知直到成亲，李慕英则简要说明，只不过刻意略过了宋应谢此人。可纵然她不提，谢成欢却是向她坦白了。
“阿英，先前你都听见了，我也不瞒你。我哥哥他，很久前确实曾为宋应谢那个女人做了许多不计后果的错事，甚至为了她叛离了地府，丢下了我。”
谢成欢双手交叠放于床沿，下巴靠在手上，两眼盯着被子上的纹路，缓声道：“……我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想他遇见了你，还与你成了婚。他终于肯收心了，对方还是你，我真替你们开心。”
李慕英眼睫半垂，敛去眼底那些复杂的神色，转而对谢成欢微微一笑。
哪里是收心……不过是一时同情外加一时冲动，与她假戏真做罢了。
……………
半日的光景过得很快，转眼天便入了夜。谢长亭身披月光推门而入，道是来看看李慕英的情况。
谢成欢听罢识趣地离去，出去后顺便替二人合上了房门。
没了谢成欢的盯梢，二人复又恢复以往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简单客套了几句，李慕英开始切入正题：“谢公子，我好似记得，你能帮旁人忘却内心深处的痛苦？”
谢长亭闻言一怔，随即弯身坐在床沿的凳子上，盯着她道：“确实如此。阿英姑娘，你忽然问我此事，可是想好了？”
李慕英颔首，语声平缓且坚定：“我想忘记有关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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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外界就是好。地府的天儿永远都是一副灰蒙蒙的模样，还四处飘着一股腐肉味儿，难闻死了。”
离了地府，谢成欢看见了久违的湛蓝似海的天空、洁白的云团、与耀眼的金阳。先前在地府所致的不快已散得一干二净，转而开始与谢长亭调侃：“哥哥，我为了你们可是足足赔了五两金呢，日后你可得给我补回来——”
谢长亭失笑：“不过五两金罢了，瞧给你惦记的？等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成。”
这厢兄妹俩在拌嘴，李慕英却是一言不发。
谢成欢发现不对劲，果断扭头问道：“阿英，你怎么了？离了地府不开心吗？”
李慕英愣了愣，苍白的脸上勉力扬起一抹笑：“没……我很开心啊。”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太阳晒着了？记得之前扶你起来时你站都站不稳，还是我来给你打伞吧。”
由于寻常魂体见不得日光，出地府后谢长亭给了李慕英一把伞用以遮阳。原本兄妹俩都说帮她撑伞，被她一一婉拒。眼下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谢成欢生怕下一刻李慕英就出了意外，于是夺过伞柄帮她打伞。
谢长亭看了她一眼，倏忽发出一声轻叹，意有所指道：“……都是不坦诚惹的祸。”
………………
回至浮月宫，谢长亭履行承诺替李慕英还阳。
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体验，好似自高空忽然跌落，其后落进一团棉絮之中，再然后棉絮渗了水，厚厚的一团压得她呼吸不畅，手脚脱力，头昏沉得厉害。
李慕英难受得拧了拧眉，还未开口明说自己哪儿不舒服，谢长亭已抬指在她后颈一处穴位一摁，霎时一股暖意通遍四肢百骸，浑身松快了不少。
谢长亭将她轻轻放躺下去，柔声安抚道：“刚还阳身子确实会虚上几日，阿英，你好生躺着歇息。有甚么事交给婢子……交给阿欢就好。”
“啊？为什么是我？”谢成欢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谢长亭挑眉：“你不想照顾阿英吗？”
谢成欢连连摇头，就事论事道：“没有没有。只是哥哥，你们不是夫妻吗？不该是你来照顾阿英的吗？”
谢成欢这番话倒是问到了点上，谢长亭与李慕英暗中对视一眼，前者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浮月宫内有诸多事宜需要我去安排，且我身为男子、下手不如你们姑娘家知轻重。阿英身子尚虚，我又不放心将她交给宫里的婢子照顾。所以阿欢，只能委屈你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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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欢这番话倒是问到了点上，谢长亭与李慕英暗中对视一眼，前者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浮月宫内有诸多事宜需要我去安排，且我身为男子、下手不如你们姑娘家知轻重。阿英身子尚虚，我又不放心将她交给宫里的婢子照顾。所以阿欢，只能委屈你这几日了。”
谢成欢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好吧，阿英就由我来照顾。哥哥，别忘了给我多备些好吃的——”
谢长亭抬指戳了戳她额角，打趣道：“知道了，好吃的少不了你的。”
兄妹俩相互调笑毕，谢长亭离开了厢房，谢成欢则留下陪李慕英聊天解闷。
当然，多为谢成欢说李慕英听。谢成欢难得回了人界，自是对周遭一切的风景感兴趣，激动之余与李慕英说了许多。
其后谢成欢又好奇李慕英与她哥哥是如何相识相知直到成亲，李慕英则简要说明，只不过刻意略过了宋应谢此人。可纵然她不提，谢成欢却是向她坦白了。
“阿英，先前你都听见了，我也不瞒你。我哥哥他，很久前确实曾为宋应谢那个女人做了许多不计后果的错事，甚至为了她叛离了地府，丢下了我。”
谢成欢双手交叠放于床沿，下巴靠在手上，两眼盯着被子上的纹路，缓声道：“……我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想他遇见了你，还与你成了婚。他终于肯收心了，对方还是你，我真替你们开心。”
李慕英眼睫半垂，敛去眼底那些复杂的神色，转而对谢成欢微微一笑。
哪里是收心……不过是一时同情外加一时冲动，与她假戏真做罢了。
……………
半日的光景过得很快，转眼天便入了夜。谢长亭身披月光推门而入，道是来看看李慕英的情况。
谢成欢听罢识趣地离去，出去后顺便替二人合上了房门。
没了谢成欢的盯梢，二人复又恢复以往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简单客套了几句，李慕英开始切入正题：“谢公子，我好似记得，你能帮旁人忘却内心深处的痛苦？”
谢长亭闻言一怔，随即弯身坐在床沿的凳子上，盯着她道：“确实如此。阿英姑娘，你忽然问我此事，可是想好了？”
李慕英颔首，语声平缓且坚定：“我想忘记有关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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