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第 152 章_末日炮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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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 第 152 章

  卫道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没事吧?”

  “快送医院!”

  “他好像流了很多血,不会有事吧?”

  “他今天才到这里,马上就受伤进医院,不会吧?这么倒霉?他爹妈不会觉得我们是故意的吧?要命,他什么血型啊?我们一表三千里,万一救不回来了……”

  卫道听他们都要说到自己下葬的事情了,动了动手指头,突然觉得很困很累,就只努力眨了眨眼,对他们嚷嚷:“我好得很!只有腿受伤而已——”

  他还想说什么,没说完,直接睡过去了。

  或者说,在别人眼里,他是晕过去了。

  于是,一群人手忙脚乱送他去医院。

  正好有一辆车在门口不远处停着,车里还有一个穿着打扮都称得上形容古怪的司机,众人拍了拍车窗,司机降下车窗看了他们一眼,同意他们的上车请求,并按照他们的要求,送他们一起到了医院,甚至没有直接向他们讨要清理车内血污的费用。

  看起来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了。

  众人到了医院,忙前忙后,在大厅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安置好受伤的卫道,才想起来要去道谢和解释。

  当他们找到正在身边一起等待的黑衣人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黑衣人正在打电话,见他们靠近,看了一眼,挂断电话,他们只听见一点。

  “对,医院,右小腿被狗咬了一口。”

  这个语气很像是在跟雇主汇报情况。

  一点不像是在对自己家里人说话。或者,他根本没有家里人,也不用汇报行程,因为没有那样的家人需要随时掌握他的行踪,只是,熟练而平淡的口吻。

  怎么想,怎么不对。

  那么巧合,家里有人受伤出门就有一辆车?一拍车窗,一说话,司机就带他们一家子人来了?还不收钱?要是多出一个条件,比如,这个司机不仅是司机,早就收过钱了,那就很合理了。

  确实如此。

  “我是受雇而来。雇主就是病房里那位伤者的父母。没想到,我刚到,他就需要进医院,不过没关系,在医院,我也可以工作,什么都可以。”

  黑衣人长着一张看起来就能让人放心的脸,有一种莫名的精英气质,穿着黑衣更显得整个人都腰细腿长,沉稳可靠。没有工牌,不知道名字,很自然任由众人打量,像是经常在目光汇聚焦点努力工作的人。

  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勤勤恳恳的打工人。

  如果有口号,大概是:我爱工作,工□□我。

  “你叫什么名字?”

  “方寒峭,寒峭花枝瘦——出自宋代秦湛《卜算子·春情》。”

  他似乎彬彬有礼。

  但是他的长相与谦谦君子这个词都不搭调,充斥着一种高山流水的美,加上自然这个形容词,也只能是山高险峻配水寒凉胆。

  他和那些小溪潺潺不相干。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家去照顾猫狗。家里,卫道的住处,我们会腾出空来给他,蛋糕气球都留在那里,如果他不喜欢就丢了吧。我们的住处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他好了,有时间再来找我们。可以吗?”

  花父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睡到现在还没醒的卫道走了过来,花母对方寒峭言辞恳求。

  花家三子:花见周、花见方、花见圆,站在父母身后,望着方寒峭都有些胆怯。

  他们的年纪不大,父母还能撑住,他们就不行了,见到方寒峭就觉得这个人很可怕,非常有可能让他们一家子去坐牢什么的。害怕的想象是不会有边界的。

  方寒峭点了点头:“我会如实转告。”

  花母将钥匙递给方寒峭,推了推花父。

  花家一众就离开了医院。

  卫道睡到了晚上才起来,他睡得不太安稳,从房门口到医院这一路上,虽然是坐车,说起来不算颠簸也不算平和,半梦半醒的,来了没多久又躺在床上被推来推去,好像已经是一具尸体似的,他也没醒,非要一觉睡到天亮不可。

  谁知道,梦里的时间不能当回事,他以为天亮了,睁开眼一看,根本没有。

  甚至刚好天黑了一段时间保证他睁眼看见的天空是不亮的状态。

  这种时间点,卫道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既视感又跳起来,他支起上半身,多看了一眼,重新躺回床上,僵尸一样,刚闭上眼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他本来不打算睁开眼睛的,那个脚步声站在他床边就停下来了。

  “醒了?”

  卫道睁开眼就看见方寒峭。

  “你是?”

  卫道打量对方,因为没有眼镜,采取了自动对焦的方法,眯起了眼睛。

  方寒峭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

  卫道躺在床上,听着这些话,莫名有点受宠若惊的羞耻,他爹妈这么为他着想?送来帮忙的人还来这么及时?

  刚才他还想,既然是爹妈安排的亲戚借宿,不可能专门找一个有狗的人家才对。按照那对夫妻的脾气,习惯用钱开路,反正也不太缺,就是懒得用,一般情况都不会多提,只要事情办成了就行。也许,他们只是付了钱,出了要求,说了话,但是没有仔细检查嘱咐。

  或者,干脆就是他们俩合计觉得他这个儿子太垃圾不能要了,寻思借狗杀人什么的。

  心理阴暗面谁都有。

  更何况是卫道这种长年累月受伤的,少不得多长几个心眼。不说心眼上长了个人就差不多。

  他迅速把之前的想法抛在脑后,也不打量了,睁了睁眼睛,看人一片朦胧,仿佛开了美颜特效,一切都加上了熟悉的滤镜,再次半耷拉着眼皮问:“这么说,你就是……我这段假期里的负责人?”

  负责人——保姆、保镖、司机、管家、卫生人员……总而言之,他包了。

  方寒峭点了点头:“是的。”

  他给卫道拉了拉被子:“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催眠,卫道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货真价实是清晨。

  不过是过了一天一夜的清晨。

  方寒峭守在床边办事,看他醒了,调侃道:“睡得不错?”

  卫道应了一声:“嗯。”

  莫名觉得对方刚才那句话应该加上口哨声。就很适配,像炸鸡配可乐。

  他从床上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输液针,望了望输液瓶,瓶子里的液体还有大半,应该一直都挂着,换了不止一次了,他的手背上青紫一片,不是像被打那种,而是许多针孔分布在雪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就奇怪地像受到某种不能明说的对待,而不是正常生病输液。

  大概率是新手上路发现他睡着没醒多扎了几次,在没有找准血管的前提下。

  他就这样了。

  这么一想,反而觉得很正常。

  卫道咳嗽了一阵。

  方寒峭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还有几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的。”

  他明显是知道卫道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待着的习惯。但是卫道没有告诉过他这个。

  那就是他自己问出来的。

  卫道躺回床上,再次准备睡过去。

  方寒峭没有嘲讽他,卫道多看他一眼,迷迷糊糊就睡到出院。

  这段时间,卫道是常常在噩梦中坠落的。感觉就像从高处坠落差不多,大概等于跳个楼什么的。从一层到另一层,从高处到低处,也不是非要跳,他一动不动的时候,在梦里也会梦游似的,出现在新的环境里。

  哪怕是在噩梦里,卫道动弹的时候也不多,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的噩梦温和了一些。

  卫道记得的场景依旧不多。

  一次是他被人群挤在边上,没有贴着墙,但是前胸贴后背,摩肩擦踵,一群人都在一个房间里,呼喊声震天,一阵一阵的喊,就像涨潮时的波浪,玻璃居然没有碎,卫道的呼吸都困难,头疼,坐着就掉到新的环境。

  一次是大喇叭和大电视密密麻麻挂在墙上,到处都是,卫道在它们中间,眼神都木了,人都要死了,那些声音还是没有停,隐约听见有人说:这样都醒不过来吗?他默默心道:吵死了。

  他被吵得没办法,开始在身边找来找去,找他存在房间里一堆可以减低音量传入耳中的东西,明明有很多,就是一个都找不到,他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又急又气,声音吵到他干呕,这就跌到另外的地方。

  一次是许多锃亮的镜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镜子里还是镜子外,许多的自己,晃来晃去,走来走去,嬉嬉笑笑,仿佛没有一个看见他,他是他们中的一员,没有什么不同,正当他觉得还不错的时候,又换到了新的地方。

  耳朵很痛,头也还在痛,隐隐约约的。

  他确信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因为方寒峭在面前看着他。

  除了身上的气息过于冷漠之外,他很正常。

  卫道看看自己的手,他的手背上的针孔比上次更多,看来扎针的护士没有换掉。

  周围是黑色的空间,对于某些人来说,应该是恐惧的来源。

  他已经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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