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5 章_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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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5 章

  燕城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机场的播报声响起,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外,昏黄的斜阳笼罩,无数架飞机起起落落,安检门口都是家人或恋人离别的场景。

  贺珏下了飞机之后就一个人走了,说是走,用落荒而逃形容也不为过。

  留下虞清晚独自一人在机场里,安静地等着贺晟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燕城。

  看着安检口亲人朋友送别的画面,她忽然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她离开时,会不会也经历类似的场景。

  可她没有父母,连朋友也甚少。

  或许等到她离开的那天,大概也不会有谁来送别。

  虞清晚微微失了神,转头望向窗外停机坪上起起落落的一架架飞机,刚刚贺珏离开前说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那天贺晟回家,在祠堂里受家法的时候,我刚好在外面。父亲说,你的家世不够格做贺家的儿媳,他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贺晟说,你只会是他的妻子。”

  “事实证明,找不到你,他确实会疯。”

  原来,他早就认定,他的妻子是只会是她一人吗?

  所以他藏了那枚戒指在口袋里。

  当年在一起时,他答应过她的话,全都在一一兑现。

  还有刚刚,虞清晚知道,他一定在不顾一切赶来找她的路上。

  她其实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只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却不如往常沉稳,反而有些慌乱。

  她才刚转过身,还未看清身后的人,就被紧紧拥进一个宽厚滚烫的怀抱里。

  男人的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他低低喘息着,手臂近乎失控地拥住她,像是要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夕阳的光线倾斜着照映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细小的灰尘在朦胧的余晖里浮沉。

  虞清晚又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见的呼啸风声,他赶来得急,不知道刚刚把车开得多快。

  贺晟终于低声开口,嗓音喑哑异常。

  “受伤没有?”

  感受到他紧绷的后背,她轻吸一口气,回抱住他的腰身,试图把自己身上的温暖慢慢顺着肌肤相贴处传递回去,试图轻声安抚着他。

  “贺晟,我没事,你别怕。”

  贺晟没有松开手,反而无声地将她抱得更紧。

  是的,他在害怕。

  虞清晚能感觉得到。

  他在害怕她的消失。

  她抿紧唇,指节微微蜷起,心脏像是被什么猛然扼住,难以言喻的情绪涨满了,缓缓流淌到全身。

  最后一抹斜阳从落地窗外笼罩过来,倒映在地面的两道身影交缠拉扯。

  慢慢的,他的身上终于不再像来时那般冰冷。

  两个人的长相和气质都太过出众,相拥的画面又极为养眼唯美,惹得机场附近的人都纷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投来羡艳的目光。

  虞清晚有些不好意思被陌生人这么围观,耳根微微泛着红,轻轻推了下他。

  “贺晟....”

  贺晟终于松开她,动作无比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走吧,贺太太。”

  男人修长的指节自然而然地穿过她指间的缝隙,严丝合缝地紧扣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掌心的温度滚烫熨贴,那阵热意似乎顺着手掌紧扣的部位缓缓蔓延开来,烫得心脏微微收缩。

  贺晟看见了监控里,她在家门口被人迷晕带走的那一幕。

  那股想杀人的戾气被他尽力压制着,只觉得又要隐隐冲破理智的牢笼。

  她的身子本来就弱,受不起折腾和惊吓。

  越想,贺晟就越是觉得贺珏该死。

  直到回了车上,贺晟克制着那阵戾气,放缓语气问她:“刚才吓着了吗?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虞清晚摇摇头,自从离开容家之后,她就觉得身体比从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每天稍微动一动就觉得昏沉。

  “我没事。”

  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她又轻声开口:“他说,是你父亲想见我。”

  贺晟蹙了蹙眉,“不用管他们。”

  只要他不点头,谁也不能把她带回贺家。

  她如果不想和贺家有接触,那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强迫她。

  虞清晚顿了顿,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

  她又想起秦悦柠那时说的话。

  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安静片刻,虞清晚忽而抬起眸,认真地回视着他。

  “贺晟,我是你的妻子。”

  虞清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她一向不善言辞,所以只能用行动告诉他,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和承担。

  她定定望着他,澄亮的眸里倒映出他的影子,嗓音轻缓而坚定。

  “我愿意陪你回去见你的家人。不管你的父亲接不接受我,我都愿意陪你一起回去。”

  话音落下,贺晟眸色一窒,眼底刚刚还在翻涌的戾气好像被瞬间浇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些难以分辨的情绪。

  他的喉结轻滚了下,片刻,才哑声问:“没有勉强?”

  虞清晚摇了摇头,唇角微弯起:“没有。是我想去。”

  虞清晚的心里其实也一直好奇,她离开临西之后,贺晟是怎么回到贺家,这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那是她曾经错过,没有参与过的人生,她想知道。

  是夜。

  贺家的宅院坐落在燕城寸土寸金的位置,硕大的庭院灯火通明,外面的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一座喷泉池坐落在中央,周围是训练有素的保安在宅院附近巡逻着,显出磅礴的气派和威严,比起容家老宅还要奢华。

  车在门口停下,虞清晚跟着贺晟下了车,就看见门口灯下站着一个年轻温婉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女人披着一条卡其色披肩,黑色齐肩短发,鹅蛋脸,眉眼细长微弯,一看便知是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气质婉约大方。

  还没等虞清晚反应过来她是谁,贺晟就微微低头,附在她耳边告诉她:“贺珏的姐姐。”

  闻言,虞清晚倒是有些惊讶。

  他既然说是贺珏的姐姐,那就是同父同母了。

  姐弟二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时,女人拢了拢披肩,笑着朝她伸出手,语气礼貌温和:“你好,弟妹。我是贺明绯。”

  原本虞清晚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没想到贺明绯的态度却是意外随和友好。

  她伸手回握,也冲贺明绯笑了笑。

  “既然回来了,就快进来吧。菜都准备好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豪华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一身西装,微微啤酒肚发福。另一个年轻男人则是一副公子哥模样,看起来吊儿郎当。

  见贺晟和虞清晚进来,两人打量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虞清晚身上。

  贺明绯先是转头对家里的佣人道:“阿晟,你上去叫爸下来吧。”

  贺晟没动,牵着虞清晚的手也没松开。

  虞清晚抿紧唇,冲他眨了眨眼,轻声说:“你去吧,我留在这没事的。”

  贺晟这才松开手,“嗯。”

  一旁的贺威父子两人看见这一幕,顿时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贺晟离开后,贺明绯就开始介绍:“二叔,裕凡,这位就是阿晟的太太。”

  “清晚,这是二叔,这是贺裕凡,二叔的儿子,也是贺晟的表弟。”

  听着贺明绯的介绍,虞清晚能大致猜出几分。

  应该就和容家的关系差不多,不是嫡亲,但关系也比普通亲戚要紧密些。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两个人看她的目光都没什么善意,只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罢了。

  “表嫂长得确实美,难怪让大哥念念不忘。”

  贺裕凡盯着她率先开口,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知道表嫂听没听说过,燕城也有一位虞家千金,和表哥也颇有渊源。我怎么看着表嫂的模样和另一位虞家千金有几分相似呢,难不成....”

  话未说完,贺明绯便脸色微沉地打断他:“裕凡。”

  贺明绯虽然模样温柔,冷下脸时也是带着几分震慑力。

  贺裕凡顿时噤了声,不敢再多话。

  听见刚刚他的话,虞清晚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声响,贺铭也从楼上下来了。

  这是虞清晚第一次见到贺铭。

  将近五六十岁的人,鬓角微微有些花白,眉眼严肃,身上的戾气被岁月打磨之后沉淀下来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屏息。

  贺铭的视线掠过虞清晚,脸上不见丝毫笑容,似乎也没有跟她讲话的意思,漠视得彻底。

  “坐吧。”

  察觉到贺铭冷漠的态度,虞清晚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贺家对容家下手,就是贺铭的意思。

  她微微垂眸,藏起眼底的黯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这时,指尖忽然被身旁的人握住。

  虞清晚怔然抬睫,就措不及防地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视线。

  贺晟握着她的指尖,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他低声开口:“不用害怕。”

  有他在,这里就没人敢动她。

  心口蓦地暖了暖,虞清晚的唇角不自觉翘起一点弧度,刚刚短暂的不安也随着他的话消散开。

  “嗯。”

  很快,众人在餐桌上落了座,贺铭坐到主位上,佣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菜是一道接着一道上的,按例上菜。

  餐桌上的气氛不怎么热络,贺威和贺裕凡察觉到了贺铭似乎并不待见虞清晚,颇有意味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都知道贺铭之前让贺晟对容家下手的事,知道贺铭对容家有所积怨,那虞清晚这个容家的养女嫁给贺晟,贺铭当然不会愿意看到。

  不是贺铭点过头的婚事,那这个贺太太的位置说白了也是坐不稳的,离婚就是迟早的事。

  顿时,他们打量虞清晚的目光就有些变了味,隐隐透着几分不屑。

  这时,贺裕凡眉毛一挑,看着虞清晚,故作友好地开口关心:“不知道表嫂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贺晟眉眼微沉,冷冽的视线射过去。

  还没等他说话,虞清晚就先一步不卑不亢地开口:“我没有上过大学,但我很喜欢画画。”

  她并没有觉得没有学历这件事很丢人,当然也不会怕他们借此嘲讽发难。

  见虞清晚如此坦然,反而让贺裕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见状,贺明绯温和出声:“裕凡,有没有上过学很重要吗?上过学,却没学来什么本事的人也大有人在。”

  这话里带着些暗暗的讽刺,刺得贺裕凡只能讪讪闭了嘴。

  气氛凝滞片刻,这时,佣人给众人面前换上一盘清蒸虾。

  站在一旁的佣人就要上前为虞清晚剥虾,却没想到,贺晟已经先一步抬手解开了袖口,用手边消过毒的毛巾擦拭了手。

  “我来。”

  意识到他是要亲手剥虾,饭桌上的人也都抬起头来。

  虞清晚也愣住,转过头,就看见灯光下,男人劲瘦的手腕上还带着限量版腕表,骨节分明的长指毫不嫌弃地拎起虞清晚盘子里的虾。

  他的动作自然,又慢条斯理,连剥虾都剥出了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周围的佣人看见这一幕,瞳孔顿时震惊到纷纷放大。

  以往贺晟回贺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回来时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阎罗相,旁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堪称惊悚的场面。

  看见这一幕,连贺铭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这种事让佣人来做就行了。”

  堂堂贺氏掌权人,还在餐桌上动手给女人剥虾,叫人看见算什么样子。

  贺晟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地回:“我太太只吃得惯我亲手剥的。”

  “........”

  话落的瞬间,在场的人表情都不约而同地凝固了下。

  贺晟眼下的行为,明摆着是在提醒在场所有人,这是他娶回来的太太。

  也是明目张胆的维护和偏爱,容不得别人置喙。

  虞清晚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心跳微微加速,忍不住侧眸看向他。

  男人的侧脸线条深邃俊美,不复往常不近人情的冷色,在灯光的笼罩下透出几分少见的柔和。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地沉默半晌。

  还是坐在对面的贺威率先轻咳两声,找了个话题打破餐桌上凝固僵持的气氛。“贺珏呢,怎么不见他人。”

  贺威来之前就听说,贺珏飞去了临城,想要把贺晟的太太用强硬手段带回贺家来。

  现在人带来了,贺珏自己人怎么不见踪影?

  这时,贺晟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漫不经心地开口:“应该还有几个小时就到非洲了。”

  “?”

  下一刻,就又听见贺晟说:“非洲矿区的开发工作最近需要人过去交接,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

  闻言,贺威父子俩的表情皆是一僵。

  非洲是什么地方,鸟不拉屎寸草不生,去了一趟不得掉层皮下来。

  就因为贺珏把他太太带走,短短几个小时就被扭送到了非洲去。

  震慑的意思不可谓不明显。

  他太太就是他唯一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知道效果达到了,贺晟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二叔和表弟也想陪同?”

  “........”

  贺威的背脊忽然一寒,一旁坐着的贺裕凡也有些微微冒汗。

  男人话里的警告意味显然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态度也是丝毫不加掩饰。

  谁要是再敢盯在他太太身上下手,就别怪他不顾亲情颜面。

  想起贺晟两年前刚刚接手贺家时的所作所为,气氛诡异地静默几秒后,还是贺裕凡率先干笑两声:“不....不了。谢谢表哥。”

  见贺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维护,这下贺威两父子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不敢在明面上再表现出任何对虞清晚的不满。

  贺铭的目光也微沉下来,显然对贺晟这样明显的维护有些不悦,可最后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虞清晚当然也听懂了刚刚贺晟话里的意思。

  心口像是有什么暖流徐徐涌入,刚刚的紧张不安此刻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一顿饭艰难用完,贺铭率先沉着脸起身:“贺晟,你跟我上楼。”

  丢下这句,贺铭就离开去了楼上书房,全程没看虞清晚一眼。

  见贺晟没动,贺明绯笑着开口劝说。

  “去吧,正好让清晚陪我去院子里逛一逛。”

  见贺晟还是没动,虞清晚只好凑近他些,也小声说:“你去吧,我陪姐姐说会儿话。没关系的。”

  他的眉心终于松了松,低应了声。

  贺晟去了书房之后,贺明绯就带着虞清晚去后院的花园散步。

  傍晚月色朦胧,燕城的整体温度要比临城暖和些,不至于很冷。

  两人并肩在花园里走着,贺明绯率先开口关心问:“清晚,你和阿晟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十二月一号。”

  “都将近大半个月了啊。”

  贺明绯看了一眼她空落落的手,半是嗔怪道:“他也真是的,怎么连婚戒都没给你戴上。”

  想到那枚被贺晟藏在口袋里的戒指,虞清晚弯了弯唇角,嗓音柔和:“他工作忙,应该是忘记了。”

  闻言,贺明绯轻叹一声,有些出神地回忆。

  “他的确为了工作不要命。这几年贺家在贸易业转型后能发展的这么快,也都多亏了阿晟。”

  “几年前父亲刚把阿晟接回贺家时,他受了很重的伤,在医院里住了快半年才养好。”

  闻言,虞清晚怔了怔:“受伤?”

  她甚至从没听贺晟说起过。

  当年她离开之后,他为什么会受伤?

  似乎看出虞清晚并不知情,贺明绯没多说下去,而像是在有意转移话题。

  她笑着继续道:“嗯。伤好之后没多久,父亲就把他送到军营里待了一阵子,结果他刚一出来没多久,就又跑去纹了身,父亲看见之后大发雷霆。他们两个人性格都很强势,阿晟更不服管教,凡事都要对着干。”

  “前几年又赶上父亲身体不好,贺家的那些亲戚旁枝串通在一起,反对阿晟接手贺家,说他的母亲身份不明,半路出家,没资格掌管贺家。做的最过分的一次,是他们故意设计制造了一场车祸,阻止贺家竞标一块地皮。”

  听到车祸两个字,虞清晚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攥紧了,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贺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听贺明绯这样三言两语的概括,她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惊险。

  他们分开的日子里,他究竟一个人经历了多少,却对她一个字都没提过。

  见虞清晚的脸色白了,贺明绯又连忙道:“还好车祸造成的后果不算严重,只是受了轻伤。”

  “贺珏和贺晟的性格很不一样,贺珏从小就被父亲惯着长大,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所以贺家一旦出了大事,他做不到独当一面,但贺晟不同。”

  “旁人对他的打压越厉害,他就越是要站起来,什么都敢做。有人说他的性格像狼似的,戾气重,只会厮杀争抢,但旁人不知道,如果不争不抢,他和贺家早就被瓜分得什么都不剩了。”

  听贺明绯说得越多,虞清晚的眼眶就越是发酸,难以克制的心疼蔓延开来。

  她知道贺晟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几年追债的人从来没停止过,贺晟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她,遭受过的冷眼不计其数。

  他从来过的都不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现在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凭他自己争来的。

  似是想到什么,贺明绯又揶揄地笑道:“不过别人都说贺晟性子冷戾,不懂情爱。但今晚看下来,他也只是对别人那样而已。”

  “我从来没见他听过谁的话,除了今天,他只听你的。”

  知道贺明绯说的是今晚在餐桌上的事,虞清晚的脸不自觉有些发起烫。

  见她不好意思了,贺明绯也没再调侃下去,转了话题:“对了清晚,听说你是画家?我平时闲着没事做,也喜欢画画。我的好朋友是做艺术投资方面的,最近有意在临城开办一家画廊,问我有没有意愿入股。刚好你擅长画画,等过几天我约她出来,我们一块聊聊。”

  两人在花园里逛得差不多了,回到别墅里,贺明绯柔声说:“夜深了,今晚你和阿晟就留下来住吧,好不容易来一次,现在时间也这么晚了,来回折腾不方便。”

  贺明绯是好心劝他们留下来,虞清晚反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推辞。

  很快,贺明绯就让佣人把房间准备好了。

  佣人带着虞清晚上了楼,推开房门,看见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虞清晚蓦地呆愣了几秒。

  也对,她和贺晟现在是合法夫妻,换了谁也不可能想着给他们准备两间房。

  只是

  就在虞清晚踌躇在门口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站在门口做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后背撞上男人紧实的胸膛,紧接着就被他抬手揽住肩膀,带着走进房间里。

  贺晟问:“怎么了?”

  三天时间没见,距离忽然靠得这么近,身后的温度一寸寸渡过来,这种无路可退的感觉让虞清晚的脑中又浮现出那天电梯里的画面。

  共处一室,莫名让她的心底升起一阵危机感来。

  虞清晚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调整了下呼吸,指尖有些麻。

  还没等她开口,贺晟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抬了抬眉梢,明白了她在犹豫什么。

  片刻,他眸色暗了暗,淡声开口:“晚上我睡沙发。”

  他这样说,反而让虞清晚的心里泛起丁点儿的愧疚感来。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房间里的那个单人沙发,虽然看着柔软,可长宽度显然不够一个成年男人睡的,就算勉强躺下,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想起刚刚贺明绯在花园里跟她说的那些话,虞清晚的心里就更犹豫不决,她抠紧指尖,欲言又止。

  贺晟抬脚正要去浴室里洗澡,下一刻,却忽然被虞清晚从身后扯住袖口。

  灯光下,女人的指尖白皙漂亮,轻轻攥着他的袖口,不经意地泄露出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上床睡吧。”

  话音落下,贺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空气安静几秒,他转过头,细碎额发下的漆眸直直盯着她,喉结不自觉轻滚了下。

  “贺太太,认真的?”

  抓着他袖口的指节微微蜷起,虞清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眸回视他,嗓音无比坚定。

  “嗯,你上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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