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主药
就在陆筱筱往城主府回奔的当口，云间若才发现她不见了，他展开神识搜索陆筱筱踪迹时却发现她已经出现在城主府门口。
等她穿着防护服气喘吁吁赶到药房时，除了云间若，药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云间若第一时间发现陆筱筱冒着寒气的手。
他连忙问道，“陆九你去哪儿了？你的手怎么了？为何一直拿着寒玉瓶？”
说完他立刻上前，想要将寒玉瓶接过却发现寒玉瓶被陆筱筱握的太紧时间太长，又没有运转灵力驱寒，此时已经被寒玉瓶冻伤了。
“你是傻子吗？为何抓的这么紧，不会放进芥子囊或储物戒指吗？”
陆筱筱咧开嘴傻笑了一下，想将瓶子递给云间若，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全部僵住了。
见云间若已经运起灵力想要帮她，她连忙开口阻止了他。
“师父！别！这寒玉瓶中的东西怕高温，我猜这就是火绒城疫症的关键！”
说完陆筱筱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云间若却打断了她，“再关键也先将瓶子放下再说。”
云间若伸出手握住陆筱筱的手，一股暖流顿时将陆筱筱被冻僵的手包裹，片刻后，她的手总算恢复直觉。
陆筱筱有些怔愣地朝云间若道过谢，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寒玉瓶放在桌子上。
手上还残留着余温让她恍惚了片刻，她很快回神将身上闷热的防护服脱下，喝了口水，便从昨夜自己复盘开始说到发现了露珠的秘密。
“这是我在火绒草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太阳一晒就会消失，受不了高温，还记得我们在火绒村查验最先得病的那几家人院子中晾晒的火绒草吗？”
云间若和褚桓宇、卫洵都点点头。
陆筱筱继续说道，“那些火绒草的叶片上都有露珠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我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些采药人在采摘火绒草时手上沾上了这些露珠，这些露珠很有可能就是病原！”
“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寒玉瓶中的东西本是有毒，通过接触采药人的肌肤沾染上了毒性，二是采药人手上沾染了这东西，又通过食物进入了采药人体内这才让他们中毒生病，陆九你是这个意思吗？”
云间若不愧是医仙，一下就点破了陆筱筱的想法，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此时却明亮的很。
“师父说的不错，徒儿就是这么想的！”
褚桓宇和卫洵互看一下，看向陆筱筱的眼神都带着钦佩。
“是与不是，试试便知，褚八，试试看！”云间若将寒玉瓶递给褚桓宇。
褚桓宇立刻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从自己的袖带中取出一个陶罐，随后从罐子里夹出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肉虫。
陆筱筱看到这虫子吓得大惊失色，身体下意识后退，还是云间若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背。
“那是褚八饲养的药虫，专门用来试药的，不是蛊虫，别怕。”
原来如此，陆筱筱这才松了口气，好奇的看向那只白胖虫子。
只见褚桓宇从寒玉瓶中取出一滴凝露，喂给了白胖肉虫，边喂边向陆筱筱解释道，“小师妹别害怕，这是我专门培育的药虫，专门用来研究的毒药毒性的，只要是带毒的东西进了它的嘴里，它就会变颜色，毒性越强，颜色越深！”
“大师兄不是擅长针灸和骨科外伤吗？怎么会研究这种虫子？”陆筱筱有些奇怪。
褚桓宇看了眼卫洵，后者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陆筱筱秒懂。
成天有个喜欢研究毒药的师弟在身边确实有点危险，说不定哪天你的食物或是茶水里就不晓得混进了师弟炼制的奇怪毒药。
陆筱筱猜测褚桓宇一定是曾经被卫洵的毒药毒害的不轻，这才随身养着试毒的蛊虫。
陆筱筱微妙地看了褚桓宇一眼，大师兄可真不容易啊……
不过很快她的心神就被桌上的药虫所吸引。
只见那只跟她小指甲盖差不多大小的白色药虫真的开始慢慢变色。
短短数息时间，药虫就从一开始的白色变成浅粉再变成粉红，再由粉红变为大红，大红又变成的深红，直至颜色红到发黑，药虫扭动了几下，彻底没了生息。
褚桓宇一脸肉痛地看着那只药虫确定道，“这凝露果然含有剧毒，毒素很强。”
“卫三，查验毒素。”云间若吩咐道。
卫洵点头，接过寒玉瓶，又取出一个小碟子，随后取出了一滴无色凝露滴在碟子中央。
紧跟着他从自己的芥子囊中取出几十个小玉瓶开始到处瓶子里的东西挨个接触那无色凝露。
等卫洵讲所有的瓶子试验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卫洵有些激动导致他说出的话都有些颤抖。
“师父，毒性与疫症一致，看来此物就是疫症的毒原无疑了！”
云间若点了点头，为防万一他亲自测试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叫人通知炎彬和府中其他药师。
炎彬立刻找了两名身体健康的自愿者，前往火绒山采摘没有露珠的火绒草。
陆筱筱则在卫洵的话说完后就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一夜未眠，又爬了大半日的山，没时间修炼也没时间吃东西，噬灵蛊得不到灵力滋养又开始吸食她的精血。
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她根本坚持不住，好在云间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将她抱到了软塌上。
陆筱筱从软塌上醒来时，药房中正热闹的紧，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那两名自愿者采回火绒草后并无异状，如今仍在隔离观察，凝露就是病原至少有九层的可能性。
此时数位医修正坐在桌前正激烈的讨论着解凝露毒的药方，深夜，众人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从黑夜讨论到白天再到夜晚。
在接连尝试了上百种药材几十个药方之后，医师们才好不容易归整出一副中规中矩的药方。
药方初定，接下来便是让人试药了。
或生亦或死，所有人都无法预知，但困阵转杀阵还有最后三天，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征求了一位中年男性重病患的意见之后，试药开始了。
凤药师小心翼翼地将亲自熬制好的药汤给这位病患服下，一众医师们都守在旁边仔细观察。
起初服下解药之时，那人浑身乏力，口鼻出血的症状稍有好转，随后身体的疼痛开始减弱，众人很是震奋。
可惜好转的症状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患者的病情又开始急转直下。
最终依旧在剧烈的咳嗽中窒息而死。
这位病患的死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云间若一行人的心口，让他们心中微凉。
云间若神情紧绷的立马回到了药房，再次查验药方，陆筱筱等人紧随其后再度开始重新讨论药方。
又是一个不眠夜，入城后第十四日清晨，在半夜又尝试过一次新药方失败后，众人都已熬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各自回房修整了。
唯有云间若一人还坚持着，手中不停的翻阅着脉案，时不时写写画画调整药方。
午时，众人开始第三次试药，这一次是一位重症的老妇人。
老妇人咳嗽的厉害，每隔上一两分钟就会剧烈咳嗽一次，她胸中如有一团火在烧，双肺痰栓拥堵。
听见她那一声又有一声，带着撕裂的咳嗽声，陆筱筱好想搞一台呼吸机给她戴上，可惜这里不是现代，根本没有这些医疗设备。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些神奇的药材。
这一次喂药的人换做了卫洵，卫洵业务熟练，捏着老人的下巴，很容易就将药灌了下去。
这一次终于有所不同！
在药效发作后老妇人的咳嗽得到减缓，而后在短时间内又复发，但经过那短促的复发后，她再次稳定了下来，症状再次缓解。
从试药开始一直到子时，饱受病痛折磨的老妇人连日来总算睡了个好觉，她坚强的活了下来！
众人的心跟着她七上八下，如同做了一趟时间漫长的过山车。
好在她没有死去，让大家伙都看到了希望！
可云间若深知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又熬了一夜，再次对一位病人试药后，大家都有些失望。
如今的药方只能暂时缓解病症却治标不治本，并不能将疫症彻底根除。
黎明来临之际，只听凤药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是没有办法，我感觉我们缺了一味最重要的主药，可惜却想不出到底哪味药才合适。”
众人一阵沉默，找不到任何头绪。
话一直很少的周药师猛地来了一句，“万物相生相克，这凝露既然是在火绒草上发现的，有没有可能与它相克之物就在它旁边呢？”
周药师这一句话让陆筱筱浑身一震！
是啊，这不是金庸老师《神雕侠侣》中的经典桥段吗？
情花毒的解药断肠草不就长在它旁边。
云间若如同醍醐灌顶，一下想到了什么却没抓到。
“陆九，你那日发现这凝露后可还有其他发现？”
陆筱筱回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道，“那里只有还没被采摘的火绒草和一些泥土翻动的痕迹，没看到别的植物。”
闻言众人的表情更显凝重，久久不语。
忽然地面传来一阵震动惊诧了众人，也打断了云间若的思路。
只听云间若低语，“还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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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穿着防护服气喘吁吁赶到药房时，除了云间若，药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云间若第一时间发现陆筱筱冒着寒气的手。
他连忙问道，“陆九你去哪儿了？你的手怎么了？为何一直拿着寒玉瓶？”
说完他立刻上前，想要将寒玉瓶接过却发现寒玉瓶被陆筱筱握的太紧时间太长，又没有运转灵力驱寒，此时已经被寒玉瓶冻伤了。
“你是傻子吗？为何抓的这么紧，不会放进芥子囊或储物戒指吗？”
陆筱筱咧开嘴傻笑了一下，想将瓶子递给云间若，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全部僵住了。
见云间若已经运起灵力想要帮她，她连忙开口阻止了他。
“师父！别！这寒玉瓶中的东西怕高温，我猜这就是火绒城疫症的关键！”
说完陆筱筱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云间若却打断了她，“再关键也先将瓶子放下再说。”
云间若伸出手握住陆筱筱的手，一股暖流顿时将陆筱筱被冻僵的手包裹，片刻后，她的手总算恢复直觉。
陆筱筱有些怔愣地朝云间若道过谢，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寒玉瓶放在桌子上。
手上还残留着余温让她恍惚了片刻，她很快回神将身上闷热的防护服脱下，喝了口水，便从昨夜自己复盘开始说到发现了露珠的秘密。
“这是我在火绒草上发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太阳一晒就会消失，受不了高温，还记得我们在火绒村查验最先得病的那几家人院子中晾晒的火绒草吗？”
云间若和褚桓宇、卫洵都点点头。
陆筱筱继续说道，“那些火绒草的叶片上都有露珠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我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些采药人在采摘火绒草时手上沾上了这些露珠，这些露珠很有可能就是病原！”
“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寒玉瓶中的东西本是有毒，通过接触采药人的肌肤沾染上了毒性，二是采药人手上沾染了这东西，又通过食物进入了采药人体内这才让他们中毒生病，陆九你是这个意思吗？”
云间若不愧是医仙，一下就点破了陆筱筱的想法，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此时却明亮的很。
“师父说的不错，徒儿就是这么想的！”
褚桓宇和卫洵互看一下，看向陆筱筱的眼神都带着钦佩。
“是与不是，试试便知，褚八，试试看！”云间若将寒玉瓶递给褚桓宇。
褚桓宇立刻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从自己的袖带中取出一个陶罐，随后从罐子里夹出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肉虫。
陆筱筱看到这虫子吓得大惊失色，身体下意识后退，还是云间若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背。
“那是褚八饲养的药虫，专门用来试药的，不是蛊虫，别怕。”
原来如此，陆筱筱这才松了口气，好奇的看向那只白胖虫子。
只见褚桓宇从寒玉瓶中取出一滴凝露，喂给了白胖肉虫，边喂边向陆筱筱解释道，“小师妹别害怕，这是我专门培育的药虫，专门用来研究的毒药毒性的，只要是带毒的东西进了它的嘴里，它就会变颜色，毒性越强，颜色越深！”
“大师兄不是擅长针灸和骨科外伤吗？怎么会研究这种虫子？”陆筱筱有些奇怪。
褚桓宇看了眼卫洵，后者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陆筱筱秒懂。
成天有个喜欢研究毒药的师弟在身边确实有点危险，说不定哪天你的食物或是茶水里就不晓得混进了师弟炼制的奇怪毒药。
陆筱筱猜测褚桓宇一定是曾经被卫洵的毒药毒害的不轻，这才随身养着试毒的蛊虫。
陆筱筱微妙地看了褚桓宇一眼，大师兄可真不容易啊……
不过很快她的心神就被桌上的药虫所吸引。
只见那只跟她小指甲盖差不多大小的白色药虫真的开始慢慢变色。
短短数息时间，药虫就从一开始的白色变成浅粉再变成粉红，再由粉红变为大红，大红又变成的深红，直至颜色红到发黑，药虫扭动了几下，彻底没了生息。
褚桓宇一脸肉痛地看着那只药虫确定道，“这凝露果然含有剧毒，毒素很强。”
“卫三，查验毒素。”云间若吩咐道。
卫洵点头，接过寒玉瓶，又取出一个小碟子，随后取出了一滴无色凝露滴在碟子中央。
紧跟着他从自己的芥子囊中取出几十个小玉瓶开始到处瓶子里的东西挨个接触那无色凝露。
等卫洵讲所有的瓶子试验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卫洵有些激动导致他说出的话都有些颤抖。
“师父，毒性与疫症一致，看来此物就是疫症的毒原无疑了！”
云间若点了点头，为防万一他亲自测试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叫人通知炎彬和府中其他药师。
炎彬立刻找了两名身体健康的自愿者，前往火绒山采摘没有露珠的火绒草。
陆筱筱则在卫洵的话说完后就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一夜未眠，又爬了大半日的山，没时间修炼也没时间吃东西，噬灵蛊得不到灵力滋养又开始吸食她的精血。
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她根本坚持不住，好在云间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将她抱到了软塌上。
陆筱筱从软塌上醒来时，药房中正热闹的紧，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那两名自愿者采回火绒草后并无异状，如今仍在隔离观察，凝露就是病原至少有九层的可能性。
此时数位医修正坐在桌前正激烈的讨论着解凝露毒的药方，深夜，众人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从黑夜讨论到白天再到夜晚。
在接连尝试了上百种药材几十个药方之后，医师们才好不容易归整出一副中规中矩的药方。
药方初定，接下来便是让人试药了。
或生亦或死，所有人都无法预知，但困阵转杀阵还有最后三天，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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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药师小心翼翼地将亲自熬制好的药汤给这位病患服下，一众医师们都守在旁边仔细观察。
起初服下解药之时，那人浑身乏力，口鼻出血的症状稍有好转，随后身体的疼痛开始减弱，众人很是震奋。
可惜好转的症状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患者的病情又开始急转直下。
最终依旧在剧烈的咳嗽中窒息而死。
这位病患的死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云间若一行人的心口，让他们心中微凉。
云间若神情紧绷的立马回到了药房，再次查验药方，陆筱筱等人紧随其后再度开始重新讨论药方。
又是一个不眠夜，入城后第十四日清晨，在半夜又尝试过一次新药方失败后，众人都已熬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各自回房修整了。
唯有云间若一人还坚持着，手中不停的翻阅着脉案，时不时写写画画调整药方。
午时，众人开始第三次试药，这一次是一位重症的老妇人。
老妇人咳嗽的厉害，每隔上一两分钟就会剧烈咳嗽一次，她胸中如有一团火在烧，双肺痰栓拥堵。
听见她那一声又有一声，带着撕裂的咳嗽声，陆筱筱好想搞一台呼吸机给她戴上，可惜这里不是现代，根本没有这些医疗设备。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些神奇的药材。
这一次喂药的人换做了卫洵，卫洵业务熟练，捏着老人的下巴，很容易就将药灌了下去。
这一次终于有所不同！
在药效发作后老妇人的咳嗽得到减缓，而后在短时间内又复发，但经过那短促的复发后，她再次稳定了下来，症状再次缓解。
从试药开始一直到子时，饱受病痛折磨的老妇人连日来总算睡了个好觉，她坚强的活了下来！
众人的心跟着她七上八下，如同做了一趟时间漫长的过山车。
好在她没有死去，让大家伙都看到了希望！
可云间若深知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又熬了一夜，再次对一位病人试药后，大家都有些失望。
如今的药方只能暂时缓解病症却治标不治本，并不能将疫症彻底根除。
黎明来临之际，只听凤药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是没有办法，我感觉我们缺了一味最重要的主药，可惜却想不出到底哪味药才合适。”
众人一阵沉默，找不到任何头绪。
话一直很少的周药师猛地来了一句，“万物相生相克，这凝露既然是在火绒草上发现的，有没有可能与它相克之物就在它旁边呢？”
周药师这一句话让陆筱筱浑身一震！
是啊，这不是金庸老师《神雕侠侣》中的经典桥段吗？
情花毒的解药断肠草不就长在它旁边。
云间若如同醍醐灌顶，一下想到了什么却没抓到。
“陆九，你那日发现这凝露后可还有其他发现？”
陆筱筱回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道，“那里只有还没被采摘的火绒草和一些泥土翻动的痕迹，没看到别的植物。”
闻言众人的表情更显凝重，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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