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经大条“我搂着你,让你不高兴?”……_圣君身死道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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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经大条“我搂着你,让你不高兴?”……

  哗啦,湖面冲开几道水花。

  江荇之被钟酩揽着腰身浮上来,又一路带回了岸边。

  直到双脚踏上实地,钟酩这才放开他。两人浑身湿透,水珠落在在地面浸出深『色』的水痕。

  “怎么了,该不会是溺水了?”

  斐音几人围上来。他们看江荇之没入湖底好半晌没动静,又是被捞上来的,吓了一跳。

  江荇之别开头轻咳一声,“没有……”

  斐音松了口气,“那就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钟酩站在一边,被水打湿的脸透着冷艳。他用灵力把湿衣裳烘干,转头叫上江荇之,“先把身上弄干。”

  江荇之说,“还不至于受凉。”

  “不是这个问题……”钟酩压下口气,隐隐头痛。

  面前的人浑身还湿着,黑『色』的长发紧贴在肩背,和底下的靛蓝『色』交织在一起。肩平腰窄,线条流畅,是无论男女都会喜欢的类型。

  玉花宗三人还围着他在叽叽喳喳,尤其那个叫“林阔”的小青年,看了他几眼就涨红了脸别开视线。

  钟酩忍着头痛把江荇之从几人间拉出来,不『露』痕迹地挡在他跟前,“湿冷的你舒服?”

  “主要是显得水润有光泽。”

  “……”

  上方投来的视线如有实质,江荇之低头甩出一道灵力把身上烘干。

  斐音拉着他大师兄一只胳膊,脸上『荡』漾着“哎呀我懂~”

  他衣服是干了,但先前被肆藻划到的衣襟还开了道口,半隐不『露』。钟酩看了眼,又从储物袋里抽出披风哗啦就抖在了他身上,把人拢得严严实实,“先披着。”

  江荇之一边披一边问,“这是之前给我垫……”

  “江荇之。”

  “我是想说怪亲切的。”

  “呵呵。”

  重新整理好衣衫,江荇之找了地儿坐下。

  眼前的幽魄湖又恢复了宁静,没人能想象刚才在水下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好奇为什么箜玄秘境会在这种地方开启,还需要这么多天材地宝作为“祭品”,现在看来说不定和那株花有关。

  天地有灵,万物孕育于吞吸吐纳间。花开之日,或许就是秘境开启之时。

  “你在琢磨些什么?”钟酩在他身边坐下。

  江荇之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种“不要轻举妄动”的警惕来,“我打算留下来多观察几天。”

  “我替你下去,你在上面等着。”

  “你又不懂这个。”

  “……”

  身上披着马甲就是有这种不便。钟酩折中道,“那我和你一道下去。”

  江荇之正要开口,刚才在湖底的记忆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紧箍着他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身上,叫他微凉的皮肤都泛了热。

  他清清嗓子,“不用,我自己去。”

  说着还往旁边挪了挪。

  钟酩看着他,视线仿佛能将人洞穿,“我刚才搂着你,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就这么直白地把“搂着你”说出来,饶是脸皮厚如江荇之也被更了一下,心头的那点不自然都被更得冲淡。

  江荇之『揉』了『揉』心口,诚心发问,“你是不是神经大条?”

  世上好像是有这种人,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别无二致。尤其如柏慕这般屹立于三界顶端的人,说不定看谁都像是在看地里的萝卜白菜。

  江荇之越想越有道理——

  指不定刚刚把他从湖底捞出来时,还觉得是抱了一团狂飞『乱』舞的海藻。

  钟酩眉峰一挑,熟悉的冷笑又挂上了嘴角,“……神经大条?”

  江荇之一顿点头。钟酩看他还裹在自己的披风里,『露』出一张勘破真相的脸,没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呵,也不知道是谁神经大条。”

  “什么?”

  钟酩跳过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所以,你是不是不高兴。”

  “怎么会?”江荇之说。

  钟酩瞅了眼他挪开的那截距离。江荇之又欲盖弥彰地挪了点回去,“我又不是不识好歹。”

  他先前只是猝然惊慌,从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毕竟他实力太强,一直习惯了被众人推到最前面,这还第一次有人这样强势地将他从危险前面拉开。

  旁边投来轻轻一瞥,“是吗?”

  “当然是。”江荇之『摸』着心口,“我用良心起誓。”

  钟酩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用不存在的东西发誓。

  ·

  事情说开,江荇之对待钟酩的态度又恢复如常。

  既然决定了要继续留下来观察几日,他第二天依旧准备下湖。

  钟酩跟在他身后,“这次不准『乱』来,否则……”

  否则什么,不言而喻。江荇之向人保证,“我知道。”

  看他二人站在湖边,斐音从另一头起身,“你们又要下去啦!”

  江荇之同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林阔犹豫一二开口道,“要当心。”

  “放心,稳稳的。”

  斐音意味深长地看向林阔,传音道,“二师兄,你别是对江仙君有什么……”

  林阔生『性』腼腆,脸上一下涨红,“别胡说,这是单纯的憧憬!”

  这两人明显在偷偷传音,钟酩视线扫过去,也不知斐音说了什么,就看那名叫“林阔”的年轻人看了江荇之几眼,脸都红了。

  呵。钟酩冷冷地睨了一眼。

  见江荇之还在和那三名玉花宗弟子说话,他出声,“要不要办完欢送仪式再下去?”

  江荇之收回话头,腼腆道,“那怎么好意思?”

  言罢运转灵力跟上钟酩,心说这人还怪心急。

  第二次潜入湖心,比昨日要轻车熟路很多。

  两人很快靠近了湖底的肆藻群,大片肆藻疯狂涌动着朝他们包裹而来。钟酩拉着江荇之的手腕把人往背后一塞,比霜刀还要凌厉的气流便切断了袭来的触端。

  江荇之提醒,“小心别伤到根。”

  拉着他的手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江荇之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我是说它们的。”

  “不用特意补充。”

  触端节节斩落,两人靠得离湖底的花苞越来越近。江荇之看着前方那道宽阔的后背,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场景来——

  他很少有被别人挡在身后的时候,偶尔的那几次都是墟剑。去秘境的时候、取真火的时候、寻机缘的时候,明明上一刻两人还打得不可开交,下一刻墟剑就走在了他前面。

  不过按照他二人的关系,后者应当是出于竞争心理,不愿落于自己之后。

  “在想什么?”前面的人突然转过来。

  江荇之立马把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个人。”

  周围飞舞的肆藻轰然化作齑粉!

  握着他的手一下收紧,落下的声线好像比湖水还冷,“这会儿还有心思想别人?”

  “……”江荇之说,“不想了,专注,专心。”

  钟酩这才转了回去,只是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并没有放松,透着浓浓的不爽。

  江荇之自知理亏地收敛了心思。也是,任谁在前面冲锋陷阵、身后的人还在心猿意马,都会心有不满。

  越是靠近湖心,肆藻活动越是频繁,水温果然也更为浸骨。

  钟酩停下来松开手,“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近处看看情况。”

  江荇之迟疑,“你知道要看些什么?”

  “要看什么你同我说,我都能记得住。”

  看他还想再争取,一只手就抬起来按住了他的后颈。在周围不断扭动着被削断重生的肆藻包围下,两人身侧像是穿过万千纷『乱』留下的一隅安稳地。

  “你若再像上次那样,劳心费力给你驱寒的还是我。”

  “……”

  山洞的那夜历历在目,江荇之作罢,“那你当心。”

  按在他颈后的手这才撤走。看着男人没入湖底的背影,江荇之下意识『摸』了『摸』刚刚被按住的地方——

  倒也不必用同样的姿势唤醒他的记忆。

  大乘巅峰的势力的确强横,钟酩没花多大力气就接近了那株花苞。

  江荇之在后面隔了段距离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钟酩头也不回,“冷,冷得瑟瑟发抖。”

  江荇之脖子一缩:柏慕口中居然能蹦出“瑟瑟发抖”这个词。

  ……真有这么冷?还好没过去。

  湖底暗流汹涌,说不准有潜藏的危机,两人没多耽搁很快切入正题。

  江荇之原本还担心他们沟通不顺,但出乎意料对方配合得很好,好像理所当然地知道自己需要推算什么。

  没多久钟酩查探结束返身游了回来,“该回去了。”他说完探了把江荇之手上的温度,“又这么凉。”

  江荇之看他比自己还在意,“习惯就好。”

  钟酩眉心就皱了皱,“之后再想想办法。”

  江荇之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想办法习惯吗?

  ·

  不多时二人浮出湖面回到岸边。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斐音几人没有大惊小怪,还接受良好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上来啦~”

  她尾音带了个小波浪,像只在山谷里雀跃翱翔的小百灵。凭澜就带笑地看了自家小师妹一眼,两人又开始对视……气氛粉红粉红。

  江荇之,“……”

  热恋中的人都这样?

  他走到一旁坐下,又对着那团粉红泡泡长吁短叹了会儿,瞧见林阔在旁边单独待着,就叫人过来,“你是不是待得很无聊?”

  林阔几步小跑到江荇之跟前坐下,“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靠坐在江荇之另一边的钟酩目光移了过去。林阔顿时感觉身侧刮起了一阵凉飕飕的风,他疑『惑』地望了一圈四周山谷,搓了搓胳膊。

  江荇之没注意到面前的暗流涌动,他问,“那你还和你师兄妹一道下山考核?”

  林阔沮丧,“也不是我想,是师门安排的。”

  江荇之就暗自琢磨:看来以后自己的“归雪门”里要允许自由组合,才能充分关怀每位弟子的身心健康。

  顺着对方的话头,江荇之又问了几句有关玉花宗的情况。

  未涉及机密,林阔都老实地一一作答:

  说玉花宗立宗已久,门中分为术派与武派。他三人便是师承掌门师尊的术派,师叔则是武派掌教。

  玉花宗曾经也是上宗之一,后来渐渐式微,现在算是倒大不小的一个宗门。

  林阔讲得有条不紊,江荇之也时不时搭两句,整个过程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除了在旁边一直不消停的某个男人。

  江荇之也不知道平时高贵冷艳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来探他的手腕问“冷不冷”,一会儿又提溜着他的头发说“好像『乱』了”,整个人存在感直线上升。

  在对方第四次伸过手来时,江荇之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他,“柏慕。”

  “嗯,什么?”

  钟酩靠在旁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似乎没觉得自己有哪点异常。

  江荇之细致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忽然抓过他的手。

  “啪”一声,冷玉般的手握在那青筋交布的腕上,钟酩一下愣住,背后一僵。另一边林阔看着两人的姿势,一手攥在膝头没回过神。

  钟酩屏住呼吸,任江荇之探过自己微微加快的脉搏,“怎么了。”

  “嘘。”片刻,江荇之严肃地收回手,小心地觑向对方的脸『色』,“你坦白告诉我,刚刚下湖里是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这精神亢奋得,跟多动症似的。

  钟酩,“……”

  林阔,“……”

  钟酩深吸一口气抽回手,克制住上百年来的习惯没去拔自己的本命剑。他闭上双眼不欲再看到前者这副关怀的嘴脸,嘴皮子一动,“我要打坐了,别来闹我。”

  江荇之,“喔。”

  …

  钟酩不比江荇之,看上去就不好惹。是以在他打坐期间,林阔识时务地溜回了自家师门,和师兄妹一块儿安安静静地待着。

  只有江荇之依旧浑身散漫地靠坐在离钟酩很近的位置,拿了册话本出来翻。

  书页翻得“哗啦啦”直响,偶尔得趣还要发出几声飘然忘我的笑声,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里,不绝于耳。

  看得玉花宗三人心惊胆战,生怕打坐的男人睁眼朝他发火。

  但钟酩没有发火,甚至周围的低气压还缓缓回升了。

  直到夜幕即将降临,他终于睁开眼睛。

  恰逢头顶的圆日被延绵的环山所吞没,那双漆黑的眼正对着晨昏交界的山巅,一抹灼目的金光在他睁眼的一瞬迸发而出——映着远山幽湖,竟令日月失辉。

  不远处旁观的玉花宗三人同时定在了原处。神魂都仿佛被这一眼所震慑,脑海里有片刻是空白的。

  视线中蓝『色』的身影一晃,遮挡了那抹金光。

  江荇之起身挡住了钟酩眼底泄『露』的那丝真元之力,以免背后三名小辈承受不住。

  钟酩重新一阖眼,眼底恢复如常。

  江荇之提醒,“公共场合。”

  钟酩目光越过他看了眼还傻站着的三人,“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会留下心理阴影。”

  “……”钟酩说,“我下次注意。”

  玉花宗三人在江荇之的遮挡下缓过劲来,斐音还处于被一道目光威慑的震撼之中,拉着凭澜就跑过去。

  小铃铛一路叮叮当当晃过来,江荇之回头,“没事吧?”

  钟酩的视线跟过来,斐音立马审时度势一顿猛夸,“没有事!柏仙君太厉害了,江仙君你说是不是?”

  江荇之虽然不太懂她夸个人怎么还叫上自己,但还是配合地拍手夸赞,“真厉害,一眼定终身。”名副其实的。

  那道冷锐的视线转而柔和了许多。

  斐音:嘻嘻~她就知道。

  顺利地得到留在这里的许可后,斐音没忘了找过来的目的,她拉了拉大师兄示意他来开口。

  凭澜便行了一礼开口询问,“请问二位打算在此处待多久?”

  钟酩看向江荇之,显然是后者做主。江荇之就说,“大概五六日,你们急着要出去?”

  “五六日不急。”凭澜解释说,“我们是怕会待上十天半个月,心里没底。”

  江荇之问,“联系师门了吗?”

  凭澜摇头,“掌门师尊在闭关,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师叔在掌事。现在传讯回去,恐怕是自投罗网。”

  江荇之,“等过几天我带你们出去,你们联系一下师门。”

  “为何?”凭澜几人相视一眼,“我们打算等师尊出关再回去。”

  “在外游『荡』也未必安全。”江荇之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底光晕流转,宛如笼着一层佛光,“带上我,保平安。”

  对面:???

  钟酩传音,“你又想做什么?”

  江荇之遗憾,“还没想好怎么做。”

  钟酩,“……”意思就是已经提上了日程,至于方案,有待精雕细琢。

  玉花宗几人没在这里停留太久,斐音拽上两位师兄及时开溜。

  临走前她晃到一抹湛蓝,脚步一停看向钟酩腰间那枚月衔珠,“咦?柏仙君这玉佩真好看,也是蓝『色』的。”

  她说了个“也”,还有抹蓝在哪里不言而喻。

  钟酩难得开了金口,“嗯哼。”

  凭澜和林阔也一道看向他腰间那枚玉佩,但很快又被斐音推走,“我们回去修炼。”

  三人的背影吵吵闹闹回了另一头,江荇之和钟酩这方安静下来。

  江荇之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说完却没听钟酩应声。他转头看见后者正垂眼看向那枚月衔珠,“柏慕?”

  钟酩收回目光,又扫向他怀间,“你那枚呢?”

  江荇之『摸』着心口,“在我的良心上躺着,怎么了?”

  钟酩垂眼,“拿出来戴上吧。”

  江荇之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提议,“为什么?说好的财不外『露』。”

  钟酩说,“就是要『露』来看看。”

  他仗着脸皮厚不解释。江荇之便盯着那张毫无破绽的俊脸细细揣度,又将几名玉花宗弟子离开前的神『色』回味了一遍。

  半晌,他有些惊讶,“你不会是……”

  钟酩对上他微微睁大的眼,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他想,若被江荇之察觉出了心意也好,便借此叫人重新对待他两人的关系。

  几息对视后,江荇之一手撑在地面倾身上前。

  两人距离拉近,头顶升起的一轮月下,钟酩低眼就能看见对方细长的睫『毛』,微启的唇。

  视线定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红唇启张,江荇之神秘兮兮,“你不会是故意『露』财,想考验他们的心『性』?”

  钟酩,“……”

  江荇之,“是不是?”

  钟酩一阵恼火,自暴自弃道,“是是,所以你赶紧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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