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 63 章_末日炮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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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第 63 章

  总之,因为郎灯那些事情,卫道顺理成章疏远了她。

  后来又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吵架打架的,卫道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反正闹得一团乱麻,满地鸡毛的杂事,关系好不容易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打碎表面平和,说容易也容易,要说不容易其实也不容易。

  大家都在尽力维持,不管是不是流于表面,这种相处的氛围难得,没人想故意弄坏。

  卫道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主动说话,他就不再等了,自己端着笔记本电脑下去,找能回答问题的人解惑,问了一阵,气氛稍微活跃了些。

  他是没注意,自己顾自己。

  鲁务本那边照顾着郎灯的心情,又时不时听鲁仁问一句,给卫道指出一个错处,或者干脆夸奖两句不错之类,即使这种时候,最忙的一个,也还是她。

  鲁仁就存着拉近郎灯和卫道关系的心思,说两句话,看一眼郎灯,看看表情,又看看手势,看看动作,又暗自想,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了,又是不是该吃药了。

  卫道看他似乎也要忙,干脆换了个位置,靠着沙发往鲁务本边上去,扶着电脑边看边问,心里也清楚鲁仁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加快了语速,想快点问完了,自己回房间去休息算了。

  要不然,他就坐在书桌边上,翻一翻之前从书房拿出来的几本书,再顺便往外面看看,缓一缓眼睛,外面也不是全无一处美景,要是没有人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有人,不看也罢,好歹还有一汪水,不臭不浊的停在那里,也不用费心去找。

  鲁务本哪里不知道他怎么想?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鲁仁,低声劝卫道说:“时间还早,你不要着急。”

  她的声音很低,坐在一边的郎灯都没听清,只以为他们两个在想事情。

  鲁仁一心记挂在郎灯身上,自然也没听见,看见郎灯老往卫道那边看,就知道郎灯还是想跟卫道拉近关系。

  一家子几个人,只有她一个,卫道见了就躲,说话就避,不说话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心里还拿自己当卫道的母亲,一直想着要管束,卫道却几乎不理她,那再想管教说不上话也没用,不是滋味也正常,私下里早跟别人说了不知多少次,长吁短叹的,稍微熟悉点都知道。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自己是为他好才打他骂他,换个别人,我才懒得管呢,我不知道他那么恨我。

  我一早就有个小孩,拿小摇篮装着慢慢晃,叫他拿着小玩具自己去玩,他就不哭不闹了,自己玩着,安静极了……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家里……

  大家都说,糟了,再进去,果然是我的孩子,竟然真的是他!”

  她每次说到这里,就要呜咽,不过一两声儿,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哭,流了很多眼泪,第二天起来还难过。

  鲁仁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这么多年了,他是最亲近郎灯的一个,虽然至今也没听出厌烦,心里也急,知道这样不好,就指望卫道,想让卫道跟郎灯亲近起来,到时候,也好不让郎灯那么难过,从前才反反复复说这些,现在不说那么多了,十天里六七天夜里要做梦,梦见了都是那个死了的孩子。

  然而郎灯现在自己是不能生育的,也就只能想着,念着,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也不能活过来,别说是烧了成了灰了,就是没有烧,只是埋在土地里,也不是个人形了,现在去从土里挖出来,不是骸骨也是腐烂的。

  白天的时候,郎灯知道卫道不喜欢这些,虽然鲁务本也听她说话,却忙,不好拉着人一直听她说那些讲了很多遍的话,就只有一个鲁仁,白天夜晚都可去找,找到就说话,就是再怎么絮絮叨叨,那鲁仁也不嫌弃,忙着别的,心里还疼她,也不厌烦。

  她心里还是怕的。

  鲁仁也没办法,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郎灯变成这样,因为之前的小孩死了,可是那个小孩死都死了,鲁仁也不能起死回生,带着郎灯去孤儿院,领了卫道回来,事情却没有变好,反而更坏了。

  这又是因为卫道不跟郎灯亲近。

  卫道从头到脚都不愿意亲近的,更何况是郎灯,简直浑身起鸡皮疙瘩,只恨少长了几十条腿不能立刻跑路活命。

  鲁仁知道。

  前因后果,鲁仁也知道,他知道那些前因后果,怪也怪不到卫道身上,除非迁怒,迁怒是不讲道理的,也是无能狂怒,不需要别的理由,他要真对着卫道发怒,卫道也不能怎么样,跑出去死了,在外面烧了也不回来还是做得到。

  鲁仁不是郎灯,又有一个鲁务本这样的女儿,做不成郎灯那样的事情,这不就僵住了。

  现在看气氛不错,大家都在,鲁仁就又想起来,对着鲁务本使眼色,要拉着鲁务本一起劝卫道,又要考虑郎灯的心情,平时还精明,现在就心乱如麻了。

  卫道是绝不愿意的,马上要走。

  鲁务本拉住他:“吃了饭再上去吧?”

  她是向着自己的父亲的。

  卫道摇了摇头:“不了,不太饿。”

  他张了张口,想再说,之后留一份给我,或者之后送一份上来给我,又觉得太颐指气使了些,不愿意多说,自己收回手,依旧要走。

  郎灯伸了伸手,不敢碰他,怯怯诺诺的,倒像卫道有意给她留了心理阴影似的。

  卫道走得更快了。

  鲁仁道:“你还是放下东西,吃一顿饭,不急一时半刻。”

  卫道脚步一顿,心想:我急什么?!

  他背对着三人,皱了皱眉,十分不愿意,又不能甩袖子就走,一点面子不留,想到以后酿酒的事情还得问,不能闹僵,还是转过身来,放了东西在一边,闭着眼睛坐下。

  鲁仁说:“你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卫道闭着眼睛:“没什么。”

  他的敷衍毫不掩饰。

  鲁仁叹了一口气:“你不为你母亲考虑,难道就不为你姐姐考虑?毕竟是一家人,闹起来不好看,我们从医院把你转回来,也不是请你给人看脸色。”

  卫道睁开眼打量他一次又迅速移开目光,心里有气,想哼一声,忍了下来,皱着眉,一声不吭,只等他说完就走,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有时候,沉默是默认,有时候,沉默即是反抗。

  当某个人一言不发的沉默在一众人中显得尖锐,大概是不发声的抵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大部分人在欢呼雀跃,大部分人都是其乐融融,某一个人,某一些人,沉默起来就格格不入。

  或许是沉默者的错误,或许是欢呼者的谬论,这并不相关,也不冲突。

  当单一的个体表明了立场,在他自己的心里坚定不移,这就够了,十分明白,不必多说。

  不是谁说服谁,也不是谁战胜谁,仅仅是谁与谁不同,甚至可能仅仅是表达的背道而驰。

  言归正传,鲁仁说了好几句,卫道一个字没有回答,他就不说了,看着卫道,眼神里是十分失望的,好像看见一个无能不肖的后代,不至于痛心疾首,却也私心不忍家业败落凋零。

  卫道不受他的挟制,撇开眼睛,好似没眼看那样作表情。

  鲁仁又叹了一口气,让鲁务本来。

  鲁务本坐在卫道身边,低声劝道:“好歹听几句话,什么都有了。”

  卫道本来不觉得怎么样,一听她这么说,猛地一怔,眼眶立时就红了,抬起眼,愣愣看她。

  十分委屈。

  鲁务本也叹道:“你不要难过,我不是为了别人说你,难道自家姐弟一处也不能说心里话?”

  卫道的眼睛更红了一圈,泛着点泪光,望着她,看了两眼,低下头:“我知道了。”

  鲁务本的声音平平淡淡,不生气也不着急,接了个任务似的,慢悠悠说:“你跟他较劲有什么意思?家里也就妈常在,爸对妈好,你也看着,妈是一心要跟你好,你稍微服个软,妈就乐意了,爸也高兴,你也清净,零花钱还多几个。你跟我好,拿我当亲姐姐,只当为我?”

  卫道低着头,垂着眼,好一会才说:“我想,要是能自己开一个新的味道的酒就好了,总有几个钱可用。

  我也不要名垂青史,也不想遗臭万年,只是……我这样,白费了你一场心,但凡拿得出一点半点的好本事,不论真假,不论好坏,也有结果,好歹让你们高兴高兴,别为了我一个,个个都劳累。

  只是我不成器,为人子不能尽心孝道,为人子弟又不能扬名立万,为本族甚至不能立足。

  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要做什么又做不到,更添一层无能,着实可恶,在哪里都让你们为我这样,我更痛心疾首一回。

  想来想去,一心扑在酿酒里去,幸好你们也愿意指点,否则不能瞑目。”

  这话似乎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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