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试探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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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试探

  出了迎凤楼,长天迎着冬日的寒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青鸾,无辜道:“她让我明日去上高台比武。”

  青鸾怔忪了片刻,摇首不同意:“明日离开吧,我今晚应该可以拿到画像了。”

  长天眸光流转,回身看着打得激烈的高台,又将目光放远,看着夕阳下金光生彩的皇宫,半晌后方缓缓道:“走了就太可惜了,阿那欣既然有情,我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你上去了就必输。”

  “输了就代表我尽力了,阿那欣傲气惯了,又无法违抗国主的命令,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长天收回目光,找了小道,直接回了客栈。

  第二日她当真上了高台,青鸾背后帮了她几招,可还是三招未过就落败了,不甚带了些伤,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青鸾上前扶起她,二人急匆匆地回了客栈。

  回到了客栈,长天直接躺在了床上,周身酸麻,动一动都使不上力气,望着屋顶,手臂被刀划伤了一道几寸伤口,不深但是露出了手臂外,伤口翻卷,白净的皮肤先显得有些狰狞。

  青鸾吩咐店家打了热水,清洗伤口,口中讽刺她:“陛下若是知道您使这苦肉计,定饶不了您,自古英雄爱美,谁会爱病秧子,你这招肯定不灵。”

  长天疼得吸了一口气,并不理会她的嘲讽,问道:“或许阿那欣爱病秧子也说不定,你的画像找到没有,确定旬世沅的身份吗?”

  清洗了伤口,洒了药粉,青鸾见她痛的脸色都白了很多,霍然有些气氛,语气有些急了,“您大老远跑来边疆,就为确定她的身份,值得吗?就算她是旬世沅,先帝您的父亲爱她,那又如何,先帝都没娶她,您着哪门子急啊?”

  “这件事回去不许说,陛下看重与先帝的感情,她留着长乐宫就足以证明,她爱着先帝,也相信先帝爱她,如果突然告诉她,先帝不爱她,她必然会伤心。我来这里不过确认罢了。”

  青鸾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也不再言语,只是替她上了药,这里又不能请大夫,只好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她吃了几颗,让她安静地睡会。

  服了药,清洗了伤口,好在也未发烧,长天一觉醒来觉得舒服了很多,只是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让她有些吃惊,青鸾仿若门神一般站在那里,目光幽幽,却让人难以上前亲近。

  长天轻咳一声,靠坐在床栏上,看向桌旁稳坐的女子,微微欠身一笑,“不知公主远来,是在下的疏忽,望您恕罪。”

  阿那欣诧异他的反应,又觉得眼前的文弱的公子心思定不简单,草莽之人又如何比得上,转身看向他,眉间多了一抹英气,“公子今日三招就败了,着实让阿那欣吃惊。”

  对于这个试探的问题,长天抿唇笑了,道:“我来这里不过游玩,文人一个怎敢上台比试,只是公主吩咐了,在下自得试试,只是输得太快,让公主见笑了。”

  阿那欣出身草原,周身有中粲然的气度,她觉得草原男儿过于勇猛,做事冲动,她自己武艺在草原也算卓绝,找驸马并不拘泥于武者,只是皇兄利用她联姻,可是前来应试的男子都是相貌粗鄙,她心高气傲,当然看不上。

  拓拔翰的气度让她一眼看中,关键在他眼中没有看到其他人的那些利欲之色,她是公主,不缺追求者,可她独独看中了书生般的拓拔翰。书生可诚实多了,认输了也不说掩盖的话,不似其他人,输了还找借口。

  虚伪的表面之下是无尽的肮脏与厌恶。

  阿那欣眸色一闪,冷冷道:“你倒是敢说实话,只是你不来比武,又为何来这里?”

  对于这个话题,长天倒是不意外,只是弯唇笑了笑,沉吟了一下,抬眸认真道:“在下仰慕公主风采,纵然无法与您并肩,遥遥一观亦可。”

  阿那欣还想说什么,可余光扫到一旁的青鸾,抵唇轻轻咳了一声,奈何青鸾置若罔闻,她只好看向百里长天,后者朝着青鸾微微颔首,她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只是并未走远,站在了门外,审视着周围寂静的走廊。站在走廊上,可观到大堂的人,只一眼她便看到了花楼内包下花魁的边疆皇商,恰巧的是他也在往上看。二人目光撞了一下,青鸾迅速看向其他地方。

  那双眼睛深黑如潭,看不见一丝光明,周身透着透着一股邪气,相貌上更似见过,无数的人名在脑中过了一遍,可依旧无法与那魅惑人般的相貌对上号。

  那人缓缓往上走来,目的似是她身后的房间,屋外除她外并无其他守卫,她轻轻敲了敲房门,提醒屋内人。

  果不其然,皇商容然缓步走过来停在了这个房间,目光轻晃了一下,剑眉微挑,走近了,才看到他清朗目光里无波无澜,他笑道:“听说拓拔公子受伤了,容某特地来看一下,不知能否进去?”

  一介商人竟来探望异国受伤的公子,青鸾睫毛微微一颤,已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个容然在边疆的权利有多大,仅仅几息间就让她感到了异常的压迫感,低首道:“公子体力不好,睡下了。”

  容然并未勉强,仍旧轻轻一笑,“既是如此,那容某明日再来。”

  人来的快,走得更快,青鸾还未想明白她到底何意,人就已经走下了台阶,又步出了客栈,没有丝毫地停留。人消失后,青鸾突觉何处不对,回身推开了房门。

  可屋中只有穿戴整齐的百里长天,再无阿那欣的影子,她有些诧异,“她人呢?”

  长天面色好了些许,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秀眸微动,“人家武功卓绝,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哪拦得住,对了,刚刚外面是谁?”

  青鸾扫了一眼窗户,才道:“皇商容然!”

  长天心中一颤,容色幽沉,“他与拓拔翰认识?”

  青鸾蹙眉,摇首不知。

  拓拔翰与谁人相识,她并不知道,可容然无故而来,定有原因,举眸看着四周,随即定下心神,突然道:“回去,现在趁着城门未关,容然未察觉到异样,赶紧离开。”

  二人来时并未带多少行李,走时亦是,无人注意下离开了客栈,又策马离开了国都。

  青鸾诧异长天前后的态度,驱马追了上去,风声烈烈,提高了声音:“你与阿那欣说了什么?”

  过了城门,离了边疆最繁华的尘嚣之地,长天渐渐放下心来,拉缰绳唤停了马,抬首望着漂浮不定的乱云,眸光惊艳,慨然笑道:“我只是告诉她像一个人。”

  “谁?”

  “大齐的谷梁悠之!”

  青鸾阴沉的脸色更添加阴霾,眉睫一颤,不解道:“她何处像陛下?”

  长天不再言语,马鞭一甩,激起无数尘埃,像与不像自是无人知晓,番邦国是大齐接壤的小国,曾派使臣进过大齐,自是看到了陛下的真容。她这一言,并非假话,阿那欣骨子里的傲气与常人无法比拟的雄心确实很像谷梁悠之。

  她不过是激起了阿那欣的野心罢了,她若只是臣服,那就只有联姻的后果,若真想着皇位,必不会去嫁人,这场比试自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冀州,彼时旬子生已经送了粮草过来,两次请求见她,都是无功而返。第三次时,再也忍不住,带着侍卫直接冲进了驿站。

  百里长天回来不过几刻的时间,身虚力乏,懒洋洋地靠在了床榻上,门被撞开了,看到了一身锦衣的少年,一眼便扫到了他眼中不可遏止的吃惊,案几上摆着一本诗书,她随手起砸向了旬子生,方才慵慵倦倦的无力感已然消失了,怒道:“安王,你眼中可还有本宫?带兵闯进来,怎么想杀我吗?”

  气氛有了淡淡地凝滞,旬子生未料到人真的躺在了房间内,连忙挥退了身后的侍卫,将手中的长剑一并交给了身后的侍卫,自己趋步上前,心中悸动了一下,捡起书本,勉强笑道:“阿姐,你为何不见我,我以为你有危险才不见我,所以才闯进来。”

  长天静静将目光凝注在惶恐不安地少年身上,语气又复柔和,“那你现在看见了?”

  旬子生察言观色,见她语气轻快,笑着将书奉上,“看到了,只是阿姐你为何不见我?”

  “前几日染了风寒,病得有些重,不愿宣扬出去,便不见人,你别多想,”长天接过书,信手翻了几页,清亮的眸色中闪过些许温意,柔声道:“你封王也有些时日了,不是以前寄人篱下的孩子,行事终要稳妥些,今日传出去,世人又怎样诟病你?回去好好想想。”

  旬子生面露愧色,墨色锦衣于他又添了些许成熟的气度,看着百里长天竟说不出话来,心中曾经流淌的相依为命之情又如焰火般缓缓燃烧,他没有说话,缓缓点头。

  长天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训下去,只是指尖捏着书页不动,目光凝在少年隽美的脸庞上,曾经稚嫩的孩子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心中动容,徐徐靠在了床沿上,半阖上眼眸,似是无意提及,“明日我便回去了,陛下命我除夕午时赶回去。”

  旬子生心念一转,笑道:“阿姐,你走陆路吗?快马回去,要不要我派些人保护你,你的守卫似是不多。”

  指尖莫名一抖,撕扯坏了书纸的边角,长天急速合上了诗书,心中最深处似被人一分分凌迟,她还是笑了,唇角弯起,“对啊,来时就是陆路,我的守卫够了,我来这里无人知晓,不会有威胁,你放心。”

  “既是如此,那我先回去了,”少年匆匆离开,临走时不忘好心地合上了屋门。

  长天无力地躺回了床榻上,诗书滑落在地,带着手臂上的伤都有些疼,吸了一口气,极是疲惫,纵然没有睡意,可明日就要赶路,养养精神也好,缓缓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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