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边疆花楼
冀州，离帝京千里之远，百里长天坐马车走了一日就嫌速度太慢，第二日便换了快马，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吴唯，平静道：“吴唯，这等小事，就不用泄露给你的主子了吧。”
吴唯罕见地嘴角抽动了一下，转眸看着青鸾，二人同属于皇家暗卫，自是相识，可惜青鸾看向了他处，吴唯迎着巨大的压力点头表示诚意。
冀州衙门外，守卫笔直站立，目不斜视，长天将马停在门外，令人去通禀，帝京来人，张信杰怎会不亲自出来迎接。果不其然，片刻后，张信杰带人从衙内匆匆忙忙地走出来，见到一袭男装的百里长天，怔了会，辨清相貌后，忙下跪行礼，还未说话就被百里长天阻隔，听她笑言：“张大人，本公子不过路过这里，担不得您这大礼，能否进去说。”
男装示人，张信杰怎不明白她的意图，屏退一旁的守卫，亲自迎着几人进门。
说明来意后，张信杰接了圣旨，也显得犹犹豫豫，他与百里长天也共事几载，加之对她亦有救命之恩，开口也不说些推脱的假话，直言道：“殿下，该知粮食的重要性，风雪之际，若将冀州的粮食尽数供给边城军队，百姓该如何存活？”
长天悠悠靠在椅背上，手中握着热茶，眸色烈烈，道：“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你不过地方官员，陛下的圣旨难不成您也不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理，你该懂的。”
短短两载，眼前的少女变化实在太大，当年的百里长天犹存一份仁心，而如今的人吐词句句以帝王为先，将冀州数万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身份换了，难不成本性也换了。
张信杰站立不言，他不会巧舌如簧，只会说出事情，可一句话被百里长天堵到了墙角。
长天不顾张信杰是何态度，先兵后礼，难听的话说在前，再道：“第二，若边城失守，冀州岌岌可危，唇亡齿寒的道理，张大人该懂；第三，这是借粮，不是征粮。粮草已在来的路上，不日可送到。”
“殿下，借粮不过借口罢了，这点臣比您明白。”
长天眸光轻轻一扫，有些服了谷梁为何不愿意借粮，张信杰精明地人怎就如此成了老顽固，她放下茶杯，站起来不免神色凝然，“圣旨上黑字金印，这也是幌子不成？”
张信杰面露疑难，粮食在路上，若遇风雪波折，半路被劫的可能都有，冀州又离帝京路途遥远，若遇有心人阻拦，要粮的奏折难以上达天听。想了想，他还有摇头不允，在他的职责内，就算丢官罢职，也不能应允此事。
百里长天此行并未带人马过来，随行不过十数人，总不能拿刀逼着他放粮，按着发疼的额头来回踱步，实在无可奈何下，才道：“这样吧，我给写欠条，粮食到了冀州，我再离开。”
张信杰环顾了四周长天所带的守卫，区区十数人，终是舍得点头应允。
张信杰点头应允之事，办起来也是迅速，几日内运出了粮食，她是不会离开冀州，将所有的事情交付了吴唯，正好没人监视她，吴唯是谷梁的人，办事也利落，她也放心。
她则住在了驿馆之内，找了个样貌与自己相似的人安稳守在驿馆内，自己与青鸾乔装潜出了冀州。边城一过就是边疆的地界，她在边城长大，知道有条隐蔽的小路可直接去边疆，不过是两山之间的夹缝，每次只可过一人，若遇肥胖之人，怕是得要望而兴叹了。
边疆服饰与大夏不同，女子出门都喜蒙着面纱，牧民较多，牛羊在草地上肆意奔跑，一望无际，草色枯冷，冬日的草地少了曾绿意，添了些白色的朦胧感。
过了草原，疾驰几日就到了边疆的国都，青鸾来过这里，又是边疆人，学了边疆的语言，长天跟着身后学了几句通用的话，凡事都是青鸾出面，二人找了几家客栈，暂时休息下来。
几日的马上驰骋，青鸾不觉疲惫，长天觉得有些受不住，草草用了晚膳，便趟榻上就睡了。青鸾出门在周边转了几圈，暗卫的规矩历来如此，熟悉环境。
前日睡得早，次日自然醒得早，她想来边疆很久了，这次打着借粮的名号来这里，也不怕被发现，写信给袁子宸让她拖住吴唯。旬子生送粮食过来，最少一月的时间，满打满算，她还有十日的时间回帝京。来时花了三日，回去三日，她还有七日的时间。
七日，够了。
起身后，下楼用早膳，边疆这里也有异国的人，只是大齐人却没有，长天不大流利的边疆话也未招人眼，历来客栈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她与青鸾找了处角落静静看着大堂内的热闹。
只是今日的客人特别多，来往不绝，服饰也是不同，说的话亦是不同，形形色色。不过来的都是会武的男子，或拿刀或拿剑，更甚的是执枪。
青鸾随意点了几个菜，只是食材与大齐不同，肉类皆多，长天挑着蔬菜吃了些，茶更是不如白水，她好奇国都第一的客栈，就如此敷衍？
青鸾看出她的困恼，解释道：“边疆人并不喜饮茶，以酒或羊奶为主。”
长天垂下眼眸，徐徐道：“边疆最近是否有事发生，怎地这么多异国人？”
“好像是公主比武招亲，边疆与大齐又在征战，边疆国主想通过联姻来拉拢他国，共同对付大齐。”
这些事是边疆人人尽知的，情报自是早已传达大齐，青鸾又在周围打探许久，自是摸得一清二楚。
比武招亲，好像听起来不错，长天二人都是男装，她扫了一眼周围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觉替那位公主悲哀，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长天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大齐有人参加吗？”
青鸾回眸傻看着她这位主子，大齐人都不敢越过边城，何谈参加比武招亲，嫌命长了！
随意一问，青鸾不答，长天也不再问，只是上下将青鸾打探了两眼，笑嘻嘻道：“要不你去试试，公主肯定打不过你。”
青鸾对于她这般嬉皮笑脸的话，仿若未听到，淡定地饮了一杯茶，回道：“要不您去试试？”
长天语塞，转了转水杯，不乐意道：“那是比武，如若单单文试，我定然去。”
平常聪明的人，今日尽犯糊涂，青鸾不得已才道：“各国语言不同，如何文试？”
国都中搭了座迎凤楼，借以比武。只是长天来自大齐，自是没有入场的可能，又想去凑热闹，看看其他国人才的实力。遂想了主意，去青楼看看，能不能从异国人的身上偷到入场的令牌。
那里人进去沉迷女色，依红偎绿，哪儿还有闲情顾及其他事。
只是这里不比清韵阁，她可以‘胡作非为’，这里却是小心翼翼，她摸不透这里的情况，只好让青鸾带领进去。这里与大齐不同，竟有花魁才艺，名曰才艺，实际就是价高者可得花魁一夜。
长天依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喝茶看热闹。
花魁琴艺了得，只是那些男子只注重她的美貌，奈何长天离得远，看不清她的相貌，看到了柔约素腰，玲珑身材。突然来了兴趣，伏在青鸾耳畔说了几句，后者皱了眉头，又点头同意。
一番争夺下，一名美貌青年得到了花魁，长天看见那个男子走向花魁，面目清秀，昂首挺胸，相貌也是不俗，奈何放着家中美娇娘不要，尽沾花惹草。
花魁被夺，其他人都是望而兴叹，长天打起精神，听着他们的谈论。
“每次都是他，皇商有钱了不起，还不是得为国主卖命……”
“卖命不假，可他的生意遍布边疆每个角落，如果不是与大齐不通商，只怕生意会做到那边去……”
青鸾听得很认真，长天睁着眼睛转了转，听不懂边疆语，等人走远了才问青鸾：“他们说什么？”
“那人是皇商，我猜应该是边疆首富，那人守卫众多，要不换一个下手？”
惊动了大人物，容易招惹麻烦，小心使得万年船。青楼包厢很多，青鸾随意找了一个异国人的房间，点了迷香，轻易偷出了入场令。
东西到手，不宜久留，二人又装作一般的酒客出了青楼。
次日便是比武第一日，上来的都是打前阵的人，相貌一般，都看不见容颜隽秀的公子哥儿，几招之内就比出了输赢。长天意不再此，她只想搅乱了这场比武。
连着在迎凤楼里待了数日，也无收获，青鸾带来的人都不会其他国的语言，想上去冒充使臣也没辙。她的时间不多了，青鸾去皇宫搜查边疆公主的画像也无踪迹，一筹莫展之下，长天连着喝了几杯酒，辛辣劲烈，她吞了吞咽喉，忆起禁酒令，不想喝得太甚，又悻悻放下。
这日，未到结束之时，她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想带着青鸾先行离开，可未跨出大门就被人拦住，一个清秀的小丫头，眉眼弯弯，笑道：“拓拔公子，我家小姐想请您入内一见。”
拓拔公子……长天怔了怔，忽然想起入场令是偷了番邦国的拓拔翰，好在这里没人认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拓拔翰，不然篓子就捅大了，只是不知青鸾将拓拔翰丢哪儿去了，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怀事。
这里能随意召见异国使臣的，怕只有那个招亲的公主阿那欣了。
无法拒绝，当然随人去看看热闹，番邦国的语言她更不会，好在这几日学了一些边疆语，开口应付几句还是可以，笑了笑，带着青鸾走进去。
越过比武台，上了十几重的台阶，避开了众人，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屋子，视线有些昏暗，门边上的侍卫只许她一人进去，不得带随从，她无助地望着青鸾，青鸾同样无助地望着她。二人怔怔对视了半晌，长天还是选择转身走进去。
她也是公主，难道怕了那个丫头不成，算上年龄，那丫头还未有她大，糊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室内窗户与门尽数阖上了，视线本就昏暗，可屋内还隔了层珠帘，长天亦是无法看清屋内人的相貌，只是声音清脆悦耳，“拓拔公子，本宫注意你几日了，为何不上台试试？”
果然是公主，长天找了距离远的椅子坐下来，扫视了周围一圈，又不敢探头望屋内看去，听了这话，就知她被人盯上了，略一拧眉，只好用着不流利的边疆语回她：“武艺不精，无法上台比武，在底下观摩一二。”
逆着淡淡的光线，珠帘外的人看不清帘内的人，但是帘内的人却是可以看清百里长天的一举一动，阿那欣审视的目光落在长天的身上，她坐在那里，静静不动，并未左右遥看。目光稍稍上移，近距离看清了帘外人的相貌，温文儒雅，眉眼带笑，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文弱之气。不过比之下面五大三粗的武人要顺眼多了。
阿那欣一袭大红色裙裾摇曳，她站起身拨动着一旁盆栽内的石子，秀发如云似雾，唇角勾了勾，逸采神飞，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长天坐在那里不舒坦，怕接下来的话题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只好起身回道：“既是公主厚爱，在下明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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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唯罕见地嘴角抽动了一下，转眸看着青鸾，二人同属于皇家暗卫，自是相识，可惜青鸾看向了他处，吴唯迎着巨大的压力点头表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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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来意后，张信杰接了圣旨，也显得犹犹豫豫，他与百里长天也共事几载，加之对她亦有救命之恩，开口也不说些推脱的假话，直言道：“殿下，该知粮食的重要性，风雪之际，若将冀州的粮食尽数供给边城军队，百姓该如何存活？”
长天悠悠靠在椅背上，手中握着热茶，眸色烈烈，道：“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你不过地方官员，陛下的圣旨难不成您也不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理，你该懂的。”
短短两载，眼前的少女变化实在太大，当年的百里长天犹存一份仁心，而如今的人吐词句句以帝王为先，将冀州数万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身份换了，难不成本性也换了。
张信杰站立不言，他不会巧舌如簧，只会说出事情，可一句话被百里长天堵到了墙角。
长天不顾张信杰是何态度，先兵后礼，难听的话说在前，再道：“第二，若边城失守，冀州岌岌可危，唇亡齿寒的道理，张大人该懂；第三，这是借粮，不是征粮。粮草已在来的路上，不日可送到。”
“殿下，借粮不过借口罢了，这点臣比您明白。”
长天眸光轻轻一扫，有些服了谷梁为何不愿意借粮，张信杰精明地人怎就如此成了老顽固，她放下茶杯，站起来不免神色凝然，“圣旨上黑字金印，这也是幌子不成？”
张信杰面露疑难，粮食在路上，若遇风雪波折，半路被劫的可能都有，冀州又离帝京路途遥远，若遇有心人阻拦，要粮的奏折难以上达天听。想了想，他还有摇头不允，在他的职责内，就算丢官罢职，也不能应允此事。
百里长天此行并未带人马过来，随行不过十数人，总不能拿刀逼着他放粮，按着发疼的额头来回踱步，实在无可奈何下，才道：“这样吧，我给写欠条，粮食到了冀州，我再离开。”
张信杰环顾了四周长天所带的守卫，区区十数人，终是舍得点头应允。
张信杰点头应允之事，办起来也是迅速，几日内运出了粮食，她是不会离开冀州，将所有的事情交付了吴唯，正好没人监视她，吴唯是谷梁的人，办事也利落，她也放心。
她则住在了驿馆之内，找了个样貌与自己相似的人安稳守在驿馆内，自己与青鸾乔装潜出了冀州。边城一过就是边疆的地界，她在边城长大，知道有条隐蔽的小路可直接去边疆，不过是两山之间的夹缝，每次只可过一人，若遇肥胖之人，怕是得要望而兴叹了。
边疆服饰与大夏不同，女子出门都喜蒙着面纱，牧民较多，牛羊在草地上肆意奔跑，一望无际，草色枯冷，冬日的草地少了曾绿意，添了些白色的朦胧感。
过了草原，疾驰几日就到了边疆的国都，青鸾来过这里，又是边疆人，学了边疆的语言，长天跟着身后学了几句通用的话，凡事都是青鸾出面，二人找了几家客栈，暂时休息下来。
几日的马上驰骋，青鸾不觉疲惫，长天觉得有些受不住，草草用了晚膳，便趟榻上就睡了。青鸾出门在周边转了几圈，暗卫的规矩历来如此，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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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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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的客人特别多，来往不绝，服饰也是不同，说的话亦是不同，形形色色。不过来的都是会武的男子，或拿刀或拿剑，更甚的是执枪。
青鸾随意点了几个菜，只是食材与大齐不同，肉类皆多，长天挑着蔬菜吃了些，茶更是不如白水，她好奇国都第一的客栈，就如此敷衍？
青鸾看出她的困恼，解释道：“边疆人并不喜饮茶，以酒或羊奶为主。”
长天垂下眼眸，徐徐道：“边疆最近是否有事发生，怎地这么多异国人？”
“好像是公主比武招亲，边疆与大齐又在征战，边疆国主想通过联姻来拉拢他国，共同对付大齐。”
这些事是边疆人人尽知的，情报自是早已传达大齐，青鸾又在周围打探许久，自是摸得一清二楚。
比武招亲，好像听起来不错，长天二人都是男装，她扫了一眼周围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觉替那位公主悲哀，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长天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大齐有人参加吗？”
青鸾回眸傻看着她这位主子，大齐人都不敢越过边城，何谈参加比武招亲，嫌命长了！
随意一问，青鸾不答，长天也不再问，只是上下将青鸾打探了两眼，笑嘻嘻道：“要不你去试试，公主肯定打不过你。”
青鸾对于她这般嬉皮笑脸的话，仿若未听到，淡定地饮了一杯茶，回道：“要不您去试试？”
长天语塞，转了转水杯，不乐意道：“那是比武，如若单单文试，我定然去。”
平常聪明的人，今日尽犯糊涂，青鸾不得已才道：“各国语言不同，如何文试？”
国都中搭了座迎凤楼，借以比武。只是长天来自大齐，自是没有入场的可能，又想去凑热闹，看看其他国人才的实力。遂想了主意，去青楼看看，能不能从异国人的身上偷到入场的令牌。
那里人进去沉迷女色，依红偎绿，哪儿还有闲情顾及其他事。
只是这里不比清韵阁，她可以‘胡作非为’，这里却是小心翼翼，她摸不透这里的情况，只好让青鸾带领进去。这里与大齐不同，竟有花魁才艺，名曰才艺，实际就是价高者可得花魁一夜。
长天依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喝茶看热闹。
花魁琴艺了得，只是那些男子只注重她的美貌，奈何长天离得远，看不清她的相貌，看到了柔约素腰，玲珑身材。突然来了兴趣，伏在青鸾耳畔说了几句，后者皱了眉头，又点头同意。
一番争夺下，一名美貌青年得到了花魁，长天看见那个男子走向花魁，面目清秀，昂首挺胸，相貌也是不俗，奈何放着家中美娇娘不要，尽沾花惹草。
花魁被夺，其他人都是望而兴叹，长天打起精神，听着他们的谈论。
“每次都是他，皇商有钱了不起，还不是得为国主卖命……”
“卖命不假，可他的生意遍布边疆每个角落，如果不是与大齐不通商，只怕生意会做到那边去……”
青鸾听得很认真，长天睁着眼睛转了转，听不懂边疆语，等人走远了才问青鸾：“他们说什么？”
“那人是皇商，我猜应该是边疆首富，那人守卫众多，要不换一个下手？”
惊动了大人物，容易招惹麻烦，小心使得万年船。青楼包厢很多，青鸾随意找了一个异国人的房间，点了迷香，轻易偷出了入场令。
东西到手，不宜久留，二人又装作一般的酒客出了青楼。
次日便是比武第一日，上来的都是打前阵的人，相貌一般，都看不见容颜隽秀的公子哥儿，几招之内就比出了输赢。长天意不再此，她只想搅乱了这场比武。
连着在迎凤楼里待了数日，也无收获，青鸾带来的人都不会其他国的语言，想上去冒充使臣也没辙。她的时间不多了，青鸾去皇宫搜查边疆公主的画像也无踪迹，一筹莫展之下，长天连着喝了几杯酒，辛辣劲烈，她吞了吞咽喉，忆起禁酒令，不想喝得太甚，又悻悻放下。
这日，未到结束之时，她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想带着青鸾先行离开，可未跨出大门就被人拦住，一个清秀的小丫头，眉眼弯弯，笑道：“拓拔公子，我家小姐想请您入内一见。”
拓拔公子……长天怔了怔，忽然想起入场令是偷了番邦国的拓拔翰，好在这里没人认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拓拔翰，不然篓子就捅大了，只是不知青鸾将拓拔翰丢哪儿去了，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怀事。
这里能随意召见异国使臣的，怕只有那个招亲的公主阿那欣了。
无法拒绝，当然随人去看看热闹，番邦国的语言她更不会，好在这几日学了一些边疆语，开口应付几句还是可以，笑了笑，带着青鸾走进去。
越过比武台，上了十几重的台阶，避开了众人，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屋子，视线有些昏暗，门边上的侍卫只许她一人进去，不得带随从，她无助地望着青鸾，青鸾同样无助地望着她。二人怔怔对视了半晌，长天还是选择转身走进去。
她也是公主，难道怕了那个丫头不成，算上年龄，那丫头还未有她大，糊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室内窗户与门尽数阖上了，视线本就昏暗，可屋内还隔了层珠帘，长天亦是无法看清屋内人的相貌，只是声音清脆悦耳，“拓拔公子，本宫注意你几日了，为何不上台试试？”
果然是公主，长天找了距离远的椅子坐下来，扫视了周围一圈，又不敢探头望屋内看去，听了这话，就知她被人盯上了，略一拧眉，只好用着不流利的边疆语回她：“武艺不精，无法上台比武，在底下观摩一二。”
逆着淡淡的光线，珠帘外的人看不清帘内的人，但是帘内的人却是可以看清百里长天的一举一动，阿那欣审视的目光落在长天的身上，她坐在那里，静静不动，并未左右遥看。目光稍稍上移，近距离看清了帘外人的相貌，温文儒雅，眉眼带笑，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文弱之气。不过比之下面五大三粗的武人要顺眼多了。
阿那欣一袭大红色裙裾摇曳，她站起身拨动着一旁盆栽内的石子，秀发如云似雾，唇角勾了勾，逸采神飞，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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