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除夕争执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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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除夕争执

  谷梁撇她一眼,手差点又拍上她的脑门,除夕夜也不安分,端走她眼前的瓷碗,直言:“那你别吃了,饿一夜,明早吃什么都香。”

  长天眼中涌出异样的神采,谷梁竟吃了她的面条,她等了那么久,直接被人截胡了,心中郁气陡然而深,空气不大友善,“晚宴上水陆毕陈,饕餮盛宴,难不成您都没看见?”

  谷梁吃着面条,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也不搭理她,只是静静地仿若无人般吃着面条。长天倒惹了没趣,没有之前那般饿,困意袭来,她只好起身道:“我去沐浴,待会再回来。”

  谷梁似是听见了,也似未听见,晚宴上喝了数杯酒,菜肴之类的果腹食物都未动过筷子,饿是饿了,只是未到那种抢人吃食的地步,长天连日疲劳,面条不易养胃,既然不吃那便算了。

  方仪步履匆匆地走过来,面色凝重,紧张道;“暗卫来报,吴唯一行人遇到埋伏,死了十数人,吴唯也受伤了,在殿外等着您召见。”

  拾著的右手一滞,谷梁起身去了外间,吴唯一身青衣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右臂裹着纱布,见到帝王有些惶惶不安,垂首跪地,却是不敢言。

  相比之下,谷梁轻松了些许,毕竟人已经安全地回来了,其他都是善后问题。她看着有些狼狈的属下,吴唯功夫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能伤她之人觉不是宵小之辈。

  “你们在何处受伏?长天晚回来半日,朕就知路上定然有危险。”

  吴唯有些羞愧,道:“在城外十里亭附近,刺客知道那是回京的必经之路,也知我们回京时间,尽管我们小心提防,可还是抵不过刺客。”

  帝王的面色有些难看,思考之处直戳中心,“知道你们回来的时间?你们泄露行踪了?”

  吴唯摇首,百里长天吩咐时并未说原因,又不知具体如何解释,只含糊解释:“殿下吩咐属下先行按照原路返回,在您指定的时间回来,其余属下也不知道。”

  谷梁一愣,看着吴唯垂首不再言的样子,眼底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不经思忖:那丫头到底是为何去冀州?张信杰迂腐,虽有忠心,可是遇事不善变通,刀举在脖子上都不会改口,她去了如何说服,又是为何安排吴唯先回来。

  重重疑团在心中环绕,谷梁思量无果,也懒得再说,索性去找长天问明白。

  可惜她去了偏殿才发现,人早已睡着了,沐浴不过是想离开的幌子,累极了便沾上枕头就睡,宫人送上的掺了人参的药粥也被置于一旁,粥是热的。睡也急于一时,谷梁还是唤醒了她,“不守夜吗?怎地先睡下了,把粥喝下。”

  沉睡中的人眯着眼睛,睁了睁,看清了人,又闭上了眼睛,敷衍一二希望谷梁待会自己离去。

  可谁料又被人拉起,她半靠在床沿上,抱着被子,对上谷梁温润而迷茫地眸子,“您让我睡会再守夜,反正时间还早。”

  谷梁不耐听她没有任何考量的假话,握住她的双手,‘解救’出怀中的被衾,玩笑道:“睡下了就起不来了,先把粥喝了,回来也不沐浴,脏兮兮地样子真如乞丐。”

  “那便是乞丐罢,”长天歪了歪身子又往一旁的床榻倒去,谷梁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对于这般耍无赖的孩子,她也犹感无奈。

  不过见她困得睁不开眼,谷梁放弃了方才的想法,放她回榻上接着睡,吩咐人打热水,亲自拧干了手巾,擦了擦脸,抬手解了衣领想帮她擦擦身子,可手刚碰到衣领就被拒绝了,睡梦中的人又半睁开了眼睛,迷糊道:“您要做什么?”

  谷梁好笑她的反应,笑道:“你说做什么,帮你擦擦,警惕性挺强的,不是困极了,怎地又醒了。”

  当然得醒,再擦下去,手臂上的疤痕就藏不住了,她往里侧缩了缩,已经清醒了一些,嘴角弯了弯,扯开话题:“要不,我陪您守夜吧。”

  “守夜不必了,若醒了便把粥喝了,再去沐浴。”

  长天眨眨眼,有些无辜,“您有洁癖吗?嫌弃我?”

  牛头不对马嘴,谷梁将手巾放回铜盆中,修长的羽睫一颤在灯光下显得犹如淡雅从容,净了双手,吩咐人取回方才撤下的药粥,才淡淡道:“为何嫌弃你,你晚上又不与睡我一榻,脏的是你自己的床榻,与朕无关。”

  为何每次说话都能将她堵回角落里,长天埋在枕头下,脑子还是有些迷糊,但闻到药粥的香味后又觉得饿了,也不管谷梁是何态度,便起身去喝粥。

  勺子比筷子好用多了,长天吹冷了粥,一勺一勺往嘴送,几番折腾下,更觉得累了,喝完了粥,却说起了正事:“母亲,有个事想与您商量一下。”

  对于商量二字,谷梁有些诧异,长天自主惯了,鲜少有事与她相商,或瞒着或是自己做主,再告诉她,眼下却是稀奇的景象,只是她未明言,顺着道:“说吧!”

  “我想放了阿那丹,放他回边疆。”

  “你想做什么,阿那丹并非善类,你若放回了,不怕边疆如虎添翼?”

  “旬焦被贬,遇到李单都会想着东山再起,从不肯低头的阿那丹遇到此番变故,他会轻易向他的兄长低头吗?放他回去,用些手段控制他就是了,坐山观虎斗,且让边疆窝里斗去,对我们大齐也有好处。”

  谷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未赞成也未拒绝。长天一时看不清她的想法,旋即又追问道:“此事不妥吗?”

  此计抓住了人性贪婪的弱点,可又忽略了家国在一个人心中的重要性,寂静了须臾,谷梁才开言:“你可想过,家国之前,若他兄弟二人联手,你可就是得不偿失,此事确实欠缺了思忖。”

  “不,还有阿那欣呢,此次她的国主哥哥想着用她联姻异国,来共同抵抗大齐,她心有不甘,性又子如男子一般,心中早已有了野心,一直想效仿您,以女子之身掌控了边疆的大权,兄妹三人各怀异心。”

  谷梁略有诧异,抬眸看她:“你怎么知道的?朕的情报都查不到阿那欣,你如何知道的?”

  言多必失,长天坐在椅子上往一侧移了移,胡诌道:“青鸾去过边疆,她查出来的。”

  疑惑未减反增,谷梁依旧凝视着她,眸中由灯光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你就如此信她?她能背叛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难不成你还有那般好命?”

  话离题了,长天小心的吁出一口气,对于青鸾一事,她不想过多解释,青鸾若想害她,当日也不会将她救出太庙,但帝王心性多疑,定不会与她一样的想法。

  “那我下次离她远些就是,您交给我安排,暗卫中的有的是控制人心的□□,出现意外直接取他性命,你最近愈发想的多了,变得犹豫不决,您的乾纲独断去哪儿了?。”

  百里长天换了身份成了旬祁安,说话语气加之态度都与之不同了,谷梁罕见地被她人‘说’了一顿,扫她一眼,心中到底慨叹许多,世事多变,叹道:“你的谋略在我之上,此事我不再插手,但你性格多仁,耳根子软,易被人骗……”

  “母亲,若身边人背叛我,我定不会轻饶,您大可放心,”长天知道谷梁心中所思,她未坐上帝王之位,自是不会明白高处不胜寒的凄楚,但她亦是无法按照帝王的心思来揣摩他人。

  谷梁重重的点头,以极低的声音自语:“是啊,你长大了,我该放心了。”

  长天没听清楚,凑过去后她又不说话了,不免怪道:“您说什么?”

  凑近了,热气氤氲,谷梁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吴唯遇到埋伏了,你事先知道?。”

  真的有人半路截杀,长天有些惶然,可谷梁在问她,她又该如何说,敷衍吗?可谷梁定会将此事与含元殿中毒一事联合去查,牵连的人愈发多。刺客是谁,眼下猜测过早,或许……或许并不是他。

  她点头颔首,又往向殿外,除夕的明月,皎皎如水,她屏息凝神,将心底的悸动与涌出来的猜疑又压了回去,缓缓转过头来,笑着道:“以防万一罢了,在外总多些谨慎也是好的,只是母亲,含元殿中毒一事,您查出来了吗?”

  “宫中屡试不爽的套路,无辜人出来顶罪,背后的主使还未查不出来,急不得,刑部还在查,你不用担心。”

  讳莫如深的事,提过便不再提及,长天神色却有些不安,她蓦地觉得旬家人都是喂不熟的狼,找寻着机会再次反击,她困惑地望着谷梁,询问她:“这些年您就不担心旬家人会反过来咬您,毕竟他们都是狼。”

  旬家人,旬家事,二十年来几乎无人敢在她面前提及,谷梁困惑,但她困惑的是百里长天会提及此事,可长天方才言笑晏晏的神情变得凝重,她略微沉吟,继而笑道:“旬家的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别忘了,天下人面前你身上还有旬氏一半的血脉,大齐还是大齐,不会变。”

  “是你不会变,可您的身份会变,你养了旬焦那么久,他又如何对你,旬家子孙对你的恨意与日俱增,您就这么放任下去?”

  谷梁似是不喜百里长天过问旬家的事,话语不经意间重了几分,直接否决道:“难不成你想杀光了所有人?杀人容易,可让这些人臣服却是不易,他们懂得其中利害,自会相安无事。就算处置或是杀人,也轮不到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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