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谁作假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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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谁作假

  长公主被杀一案众说纷纭,刑部查了许久也毫无进展,只是此事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人证物证都在,无须再查,只是圣上旨意已下,有人证未到,不得结案。

  百里长天一人被关在牢内,只是时不时感叹自己是不是这座天牢有缘,都被关进来三次了。第一次因着白妡私自探访韩莫言,她犯了隐瞒之罪;第二次,箭镞误射旬祁欢;此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她还真是众矢之的人物。

  谷梁派人去寻温凉,应该一日即可解决地事情,可是过了三日,也无人来找她,连例行问话都没有。长天坐在简易的床上,目光投向紧闭三天的牢房门,心里愈发不安,总感觉哪里奇怪。

  在第五日地时候,终于有人唤她出去,天牢深处这个地方犹如虎穴,安全也甚是危险。她随着狱卒走出去,并不是在刑部大堂,也没有三司会审,有的只是坐在刑房内大齐的皇帝—谷梁悠之。

  而天牢内永日都是黑暗地,烛光也是永久地不缺,没人就熄灭,来人就点亮。今日与上次不同,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在烛光下愈发耀眼夺目,坐在那里稳定如山,或许明人眼中她是一个没有软肋的帝王。

  但长天知道,帝王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无情,至少对她不是。

  谷梁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烛光摇曳,看的是她身后的烛光还是她这个人,长天蓦地分不清了,因为她看到了母亲眼中很久未曾出现过的恍惚,这种惚恍她只见过一次,是那次在含元殿中,她告诉她,她当年用亲生骨肉祭祀地无奈。

  长天轻轻走过去,亦是轻轻唤道:“母亲。”

  侯了半晌,四周无声无息,长天不得已又加重声音唤了一句,“母亲!”

  谷梁听着声音微微一眯,精致如画的眉眼狠狠一蹙,带着说不出来的凌厉,她依旧坐在那里,询问她:“你说你送温凉离开的时候,并未遇到旬世沅?”

  这个问题已然问过了,长天点头。

  墨玉双眸泛着冷冽,谷梁觉得脑海中传来一丝极其模糊地痛苦,她想而未想便道:“可是有人说离开的时候同时看到了旬你和世沅。”

  “不可能,我身边那时还有侍卫,他们可以作证。”

  “可是他们都死了。”

  天牢地气息始终都会让人感到窒闷,袖中的双手不自觉颤抖,长天从未见过谷梁此刻生疏冷漠的眼神,她回道:“先生可以作证那时我并未看到旬世沅。”

  时间好似在冻结,谷梁侧首笑了,曾经惯常面对长天的柔美化作了丝丝冷凝,笑意带着些嘲讽,素手一扬,门口出现了几日前离开帝京的温凉。

  苏青色衣裙,熟悉的容颜,温凉悄然站在门口,目光遥望着数步远的长天,轻声道:“长天,那日十里亭外,你送我离开后,不是和长公主去寺庙上香了吗?”

  长天带着一丝欺骗和向往地双眸如结寒冰,心在此时狠狠地一颤,熟悉的剜心之痛,她几乎不忍再看着温凉,这位她尊敬了十多年的先生,没有温凉,就没有当时名动天下的百里长天。

  她不信,又追问道:“先生,您是否记错了,那日你并未看见旬世沅,您记错了对吗?”

  温

  凉眸光微凝,又转眸望着不说话的谷梁,似是犹豫,可片刻后又看着百里长天摇首,“长天,我并未记错。”

  “不是的,先生,您在说谎,”长天错愕,莫名而来地骇然逐渐渗进了心底,又晕染着头脑中本不清晰的思绪,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被侍卫挡在了门内,翻卷地睫毛微微颤了一颤,唇轻轻地蠕动:“先生,您违心而说,可曾对得起自己的心。”

  温凉跨进门,想试着再说些什么,却被一记冷喝止住:“够了。”

  谷梁将眼前的情形尽收眼底,淡淡地愁绪隐在眉心,她看着长天,冷冷问道:“你来帝京为何花了一年多时间,这些日子你落身何处?”

  饶是长天性子素来稳重,听到这话她也是无法掩饰心内的惊讶,她迈着沉缓的步子,慢慢走近谷梁,“您在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你只需告诉朕,那段时间你在何处?”

  “如果我说我来帝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您信还是不信?”

  谷梁沉默了,耳边响起旬祁欢昨日说的话:姑姑在查她的身世,可是未查出结果,便不在了,陛下,难道您还信任她吗?那日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地去寺庙,她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她眼波轻动,挥手示意温凉退下去,唇边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所有的人说的话都与你相反,你说天下人该信谁,而朕该信谁,旬世沅难不成用自己的生命来冤枉你。百里长天,那日发生了什么,你说实话。”

  当你选择相信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却拒绝相信你,时移势易,信任是如此薄弱。

  短暂地惊愕后,长天并未抬眼去看谷梁,信与不信,早已给了答案,何必再去奢求,“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谷梁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松了松手,指尖脱离案沿,嘴角噙着冷笑,眼睛里闪过狡黠,她走近长天,“你说说那一年多你去了何处,我再考虑信不信你。”

  然而百里长天低眸,不再回答她的话。温凉,在她意识中是一个奇女子,她的眼中只有满架的书与女儿,任何事都不会引起她的兴趣,她为何来帝京,又为何短短一月后又离开帝京,帝京距离边城山高水远,来了又为何急着走?

  她在神思,谷梁却是盯着她,见她没有说话的想法,也倦于言语,转身去一旁角落里的木架上取了条长鞭,再回来时,百里长天也回神凝视着她,眸中不是害怕,却是疑惑。

  她甩了甩鞭子,大方道:“有什么问题等你挨完了鞭子再说。”

  长天摇首,“陛下,您如何想的?”

  谷梁神色黯然,垂眸掩饰了稍纵即逝的情感,扬手一鞭子抽在了百里长天的膝盖处,见她撑不住向前扑去,才淡淡道:“朕还未说不认你,你就先抢着不认朕了,果然性子凉薄。”

  百里长天爬坐起来捂着挨打的地方,手心都能触到一条突起的肿痕,想站起来,可膝盖一软又滑在了地上,不甘心回道:“您都信了温凉的话了,还会信我吗?”

  谷梁懒得再与她说话,瞧了一眼四周点着的火炉,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长天,眉梢在烛火中轻轻颤动,“信与不信,朕还未说,你就已经下定论了,温凉的话自是有些可信度,眼下褪衣才是你该做的事。”

  丽日晴空中的阴霾似隐似散,百里长天抬眸去看谷梁,可微一晃神,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手臂上狠狠一痛,连带着额头上都带着少许火热的疼痛,她忙用手去捂着额头。

  谷梁显然一怔,未料想会是这般情景,鞭稍落在额头上,带出了一条猩红地血痕。她忍了忍心中既要喷薄而出的火气,罕见地咬牙道:“你若再磨蹭,下一鞭子可就要落在你的脸上了。”

  不按逻辑出牌……百里长天这下醒过神来,且不说温凉的话是真是假,单说她刚刚那声陛下唤得谷梁就已经上火了。她揉了揉手臂上的红痕,也不敢用眼睛去瞅眼前的人,只得伸手去脱外衣。夏季衣裳本就单薄,脱与不脱又有何用处,长天方将衣裳撂在地上,长鞭就追了过来。

  鞭子落在白皙地肌肤上,留下一道斜长的红色肿痕,继而一道道纵横在背上,尖锐地疼痛深入肌肤中,眼中泛着红,长天只觉得背上翻江倒海地痛楚喷涌而来,似要将她淹没。现在觉得以前挨

  的打加起来都不如这次来的凶猛,痛到极处,喘不过气。

  撑着身子的手都在颤抖,双手一松,整个人狼狈地扑在地上,痛苦地喘息声在寂静的牢中格外清晰,鞭子似是没有了停止之意,力气都用来抵抗疼痛,眼下疼狠了想躲避鞭子的力气都没有,指尖在地上胡乱抓了一下,浮土微扬。

  谷梁见地上的人痛到蜷缩,也没有一丝轻微的呻.吟之声,更别提喊痛的话。抬手一鞭落在了臀腿处,听到了一声压抑沉闷地呼痛声,再抬手时,手中的鞭子已被闯进来的人夺去,她怒声道:“白妡,天牢你也敢闯。”

  “你又没说不让人进来,门口没人拦我,”白妡将手中抢来的鞭子扔至角落里,蹲下来看了一眼面如白纸的人,冷哼道:“打人不打脸的规矩不知道吗?”

  天牢的地上寒凉,夏季都透着森森寒意,白妡见谷梁不说话,她也知道分寸,只是想扶着百里长天坐起来,可背上白衣染血,伤痕遍布,她竟不知从何下手,遂又讽刺道:“你直接鞭死她算了,省的想着如何破局,浪费时间。”

  谷梁仍旧站在那里,“你问问她,她不认我,朕不动手,都对不起她。”

  白妡探上了长天的脉搏,眉头蹙了一下,随口道:“不认你是对的,温凉的话你都信,还认你做什么。”顿了顿,望了一眼空荡无人的四周,不解道:“你不是派遣了暗卫跟着她,为何要去寻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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