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挡劫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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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挡劫

  “与你处了这几载,你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我已经知晓,今日你不愿好好说话,

  我就不会好好问话,朕有的是时间与你耗,”寝衣脱手,白皙的肌肤透露在外,谷梁看着肌肤上的红印,唇角抿了抿,左手压制着不断动弹的双手,扬手一巴掌拍下,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格外突兀。

  百里长天脸色瞬间又红了三分,这样的姿势以至于脑中一片空白,妥协道:“你问就是了,我好好答话,您先放开我。”

  谷梁依旧不为所动,手贴近她的身后,感受到手下的肌肤在颤栗,声音惯常的清冷,“朕问完了话,自会放了你,你先回答为何识破了假的身份不告诉朕?”

  犹如地狱般地问话,百里长天差点咬住了舌头,眉眼微微上挑,有些愤愤不平,随口道:“您认孩子,我有何权利置喙,再者我说了您会信吗?”

  “你不说怎知我不信,将所有的事瞒住我,就是不信我,”谷梁顿了顿,见她不说话,忍耐了须臾,兀自摇了摇头,抬手在臀峰上打了十下,用力过甚,手心有些发麻,才不咸不淡道:“不说话?”

  长天头埋得很低,耳畔的声音再提醒她在保持这个羞耻的动作,耳垂都悄悄爬上一抹红晕,闷闷地回了一句:“我猜测的,秋水去了太庙,我才知她的身份,之前并不知道。”

  谷梁突然忆起她让人送书的那日,自己也过去了,太后说她见了不该见的人,才罚她跪了一日,心中将所有的事情都接上了,不免怪道:“送书的那日见你的人是秋水?你让秋水传递消息去给韩莫言和信儿?”

  “嗯。”

  “那朕去见你那晚,你为何不说出来提前告知我?”

  饶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百里长天又想咬舌,脑中思路转得很快,可就是想不出理由来敷衍,时间不等她,还未想到措辞,身后又挨了几巴掌,一片火热,可是谷梁的手心又是冰凉,肌肤如此冰火两重天的触碰让她实在忍受不住,她宁愿挨顿鞭子。

  巴掌落得很快,重叠之下还是感受到了疼,有些麻木,她不禁动了动身子,“您别打了,我怕说了,您会阻拦我,况且秋水的身份也没有证据,你一向以证据说话,我怕会适得其反。”

  “你如此信任韩莫言,命她带兵回京,为何不试着告诉朕,你可知那一刀差点刺入心脏,朕若少了半分警惕,江山可就易主,你的那些计划尽归空场,”谷梁眸中带着些许看不清的情绪,只是盯着长天的双手在看,似有怒气似有无奈,当日的心惊与后怕,此时仍是难以忘怀。

  “我……我……嘶……”话未完就被淹没在身后的痛楚之中,点点痛意聚集成一片钝痛,她急着喘了一口气,“我说了,您还打我,当日你设计我,可曾……与我说过……废我右手,你都不曾与我说……”停了半晌,她不顾一切地挣扎了起来,她只想结束这个局面,可谷梁力气大得有些骇人,挣扎了许久也未有反应,她咬咬唇,直言道:“我救了您,您为何还要罚我……”

  身后白皙的肌肤已然一片红肿,谷梁听到情急下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停了手,轻轻揉了揉肿得最为厉害的臀峰处,淡淡道:“难道你不该救我?”

  长天咬了咬牙,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应该!”

  这个回答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外,满意尚可,只是谷梁神色凝重了几分,淡淡道:“那日,朕受重伤,你可以直接篡位自立,毕竟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禁卫军与边城赶回的军队都受你调度。”

  猜疑?长天蓦地脑子混乱成一片混沌,她攥住了谷梁的裙摆,忙着解释:“我没有想过那些,我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我说过您不给我的,我不会去抢,篡位之事我从未想过。”

  “你错了,我宁愿你那日篡位……”谷梁脱口而出,又怔了怔,将所有的话埋回腹中,抬手替她穿上衣裳,扶着她站起来,看着长天劫后重生般的脸色,唇角忍不住弯了弯,旋即又抿成平整的弧度,“我刚刚只不过是问话,别以为欺骗朕就这么饶了你,醉酒一事我不与你计较,你一向自律的很,我也不会多管你。”

  长天方松下了一口气又因着这句话而提起来,咽了咽唾沫,她确实有想过谷梁知道真相后的勃然大怒,可是她比想象中平静了许多,长天捏着衣袖的边缘,颤颤道:“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

  “既然知道是你不对,那就去书阁取藤条。”

  轻描淡写的一句,谷梁面色平静,长天似是听到什么惊天话语,摇头:“我不去……”

  “不去也可以,”谷梁笑了笑,起身想拉住她,后者惊地往后站,明白她的意图,忙道:“我去……”

  长天倒是很利落地去取了藤条,伸手就递给了她,谷梁心中好笑,想是方才的举措吓到了她,双眸通红,她伸手想拉孩子近前,可孩子却想错了她的想法,错乱地往后躲。她默然了少顷,手中藤条握紧了,点了点床榻。

  长天并未穿太多的衣服,倒也省事,兀自走过去伏在床榻上,小腿使力,膝盖腾空,握紧了床榻上的被衾。

  谷梁近前站在的身后,倒未脱她单薄的寝衣,站了须臾未说话亦未动手,只是看着她削瘦的肩膀,又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心中自有主意,我说再多也无用,打你不过让你记住教训罢了。你手伤未好,不多罚你,十记藤条。”

  “知道了,”长天闷闷地一声回应。

  手中使了五分力气,藤条破空甩下,打实地抽了下去,隔着衣料看不清伤痕,长天只觉这一下太过锐痛,呼吸停滞了一拍,手心紧了紧,第二下没有接着来,等她缓过后,藤条才追了过来,力气不减,痛得她差点直起了身子,压抑了会,才又缓缓趴在了原位。

  今日的藤条太过难熬了,只此两下便打散了她所有的意志,两条腿都在发软,可两条手臂用力过猛都隐隐发麻,第三下抽落的位置重合了第一记的伤痕上,她没忍住,哭出了声,吸了吸鼻子,又咬住了嘴唇,隐忍了哭声。

  仅仅三记,谷梁就停了手,她下手比往常要重上几分,她不伤她却想让她疼上几日,长天呼吸重了几分,连带双肩都随着颤栗。谷梁又给了她半盏茶的时间,才又抬手,连着两记藤条抽了下去。

  长天疼得眼前发晕,双腿使不上力气,膝盖重重地磕在了踏板上,手中的被衾被捏得起了褶皱。谷梁罚她没有规矩,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触动底线了。她颤惊地往回看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忍着没有落下,“好疼……我骗了你,难道你没有骗我,与你相认后,我并没有算计过您,可在天牢里你都可以废我右手,如果我真的犯下大错,你是否会真的抛弃我,我在您眼中到底是。”

  “我命白妡将玉佩送与你,你应明白这一切不过设计罢了,足以说明我信你真心,可你瞒着我与秋水定了这般大的计划,你就未曾想过知会我一声,若出一点意外,全盘皆输,你是否输得起?”

  谷梁抬起了右手,可又触及到百里长天倔强的眼神,终是没舍得落下,扔了藤条,眸色黯淡,带着些许失望,负手而立,笑容更加清冷,“我是对不起你,可在我重伤醒后,你就抛下我,一次都未来看过我,你我相处数载,面上之情,你也该来见见我。我虽是帝王,可我更是一个普通人,双眼所及之地有限。”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你是否又努力在做一个好女儿,你不要将我看成神佛,我看不懂你们的心中所想,你不愿留在帝京,是我一直在勉强你。我既能放秋水离开,亦可放你离开,宫门在那里,你若想离开,朕不拦你。”

  这番话竟让长天心中发寒,目光惊凝,在她眼中,帝王无所不能,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地诉说自己的无能,她微微仰首,望着即将消失的人影,略一沉吟,就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形。

  长天自己以手撑着床沿,忍着疼痛自己站起来,寻到了衣服,费了许久的力气才穿上。右手微微发抖,她抿唇笑了笑,有了知觉就是好事。抬脚走出了殿门,在廊下遇到了方仪,她问了谷梁的去处,意料内的去了长乐宫。

  她想去长乐宫寻人,可方仪拦住了她,不安道:“右相在含元殿求见陛下,可陛下进了长乐宫就不允人打扰,可右相大人似有急事,您若无事,不如去看看?”

  半路杀出程咬金……长天颇为头疼,看着长乐宫的方向,顿了半晌才点头答应去含元殿。

  日近年关,边城已然夺回,可今年兵力大增,又遇数日风雪,粮草不及,袁子辰上书请求朝廷发放粮草。

  长天将折子前后翻看了几次,才放下,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地图上,粮草过去,车载兵士众多,短短几日内无法送达,半路若遇变故,麻烦更多。

  指尖点着地图上边城的那一点,长天凝视了许久,指尖又滑向数里外的冀州,才望着欲言又止的右相谷梁止,淡笑道:“先从冀州调粮来如何,解了燃眉之急,再从朝廷拨粮还给张信杰,我相信张信杰不会如此坐视不管。”

  谷梁一族在政见上与旬氏旧臣一向不和,百里长天早已知晓,谷梁止更是心知肚明,对于这个建议并不表示同意,“张信杰一向冥顽不灵,粮草一事事关重大,他必然拖延不应,如此耽搁时间,不如从朝廷直接拨粮过去。”

  “可边城数万将士等不及,就先从冀州调粮,陛下圣旨一到,他焉有不应之理,”长天定了这个决定,直接忽略了二者之间的矛盾,张信杰性情如何,她比陛下要了解许多。

  谷梁止审时度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俯身一揖,静静地退了出去。

  三朝旧臣,自有桀骜之处,长天并未在意他的不敬,只是走回到座位上,身后有伤不敢坐,只是站在那里,拟了圣旨,玉玺仍在殿内,想而未想,便戳了印,吩咐下去。

  阿久进殿奉了茶水,脚下跟着蹦蹦跳跳的琼玖,长天未弯腰,琼玖便蹬了后腿扑进了长天怀中,蹭了蹭她的肩膀,窝着不动了。

  长天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它放到桌上,捡起桌上的点心,让它自己吃。自己翻了案上的奏折一一看着,阿久见她忙碌,便想带着白貂离开,毕竟含元殿是帝王理政之地。

  走过去抱着琼玖,戳了戳它的肚子,低声道:“殿下没时间陪你,你随奴婢出去吧。”

  抱着琼玖走了几步,可它没有反应,阿久捏了捏它的脑袋,看到了它嘴角的一丝血迹,心里突地发慌,回身唤着长天:“殿下,琼玖好像生病了。”

  方才还活蹦乱跳,不过一刻钟怎会生病,长天心中存疑走上前,接过了琼玖,如平常般捏了捏它的脑袋,“琼玖,不舒服吗?”

  嘴角的血迹有些醒目,长天也随之发慌,宫里有兽医,忙命人去请。她回身望着桌上的半块点心,心冷了些许,又命人去请太医来检验这碟点心是否真的有毒。

  后请的太医比兽医来的还要快,对着长天行礼,便拾起点心来查看。

  宫内兽医大多是医马,对于一般的猫狗,也有诊治的经验,可对于少见的白貂倒是第一次,只是他到的时候,白貂已然没有气息了。

  点心当真带毒,是宫内最普通的鹤顶红,长天眼角酸涩,想再摸一下琼玖,可阿久抱着它离开了,说是寻一个好地方将它葬了。

  长天仰首望着虚无缥缈的苍穹,心中钝痛,谷梁渊……我竟连你送我的白貂都护不住,点心有毒,我竟亲自喂了它吃,与帮凶何异?

  谷梁知道此事时已是子时,听了事情经过,不禁冷吸一口气,宫人尽知百里长天喜爱甜食,白貂不过挡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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