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揭露_江山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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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揭露

  春雨小寒,来往喷洒。雨势一阵小过一阵,白妡出门时,不过是细雨绵绵,出门也不碍事,只是行到一半的路程雨势大了,在宫门口找了地方避雨,待小些了才进了寝宫。

  可到底衣摆湿了些许,只是难得进宫一次,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见了帝王,说明了来意,后日皇甫蓁过生辰,想邀请百里长天去赴宴,递了帖子过来,可又看着帝王的寒冷的脸色,忍不住多了一言:“放心,蓁儿并未邀请京中太多世家子女,就几个姑娘家玩耍一下而已,都是长天相熟的人,你若不放心自己跟着就是。”

  帝京中敢明目张胆地打趣帝王地怕也只有白妡一人,谷梁也不介意,笑道:“可以,待会她醒了,朕与她说一声就是。”

  白妡想着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些担忧,“这个时候睡了?难不成还嗜睡?”

  方仪送上了茶水,恰巧路过白妡身旁不免多了一句嘴,“不是,殿下这些日子好多了,今早还来陛下书阁搬走了一箱子书。至于为何睡了,只怕得问陛下是否秋后算账了。”

  谷梁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闻及藏书被人搬走了,轻抬了眼,道:“那丫头心真大,一箱子书够去外面买下半个帝京城,把气洒在朕的书上,合着方才不该轻饶了她。”

  白妡听着这般口是心非的话,淡然笑了笑,午时将近,蓁儿还在家等着她用午膳,便不再逗留。

  只是她前脚走了,后面吴唯一身宫中侍女的扮相走了进来,比起以往黑色锦衣劲装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锦盒,递予了谷梁,眸色如故,道:“这盒香有些古怪,属下在云霄阁中查了几日才在房间的暗格中找到这个,香料很足,够用半个月。”

  谷梁接过锦盒,并未打开,香料这种东西既然有着古怪就最好不要去触碰,“可找人查了,有什么古怪?”

  “属下找了太医,又不甚放心,便又去寻了外间大夫,都说这个茶的成分和给殿下服用的安神茶一样。”

  谷梁骤然停止手中动作,暗眸生寒,“谁房间查出来的?”

  吴唯低了低头,“青鸾。”

  “青鸾?”谷梁有些吃惊,一瞬恍惚,追问道:“你亲自查到的?还是经她人手?”

  “属下查到的,藏匿的办法是暗卫常用之法,错不了,只是青鸾未承认,属下也不知是否是她人陷害。”

  谷梁沉默不语,吴唯也不知帝王之意,只是侧身站着。谷梁凝视着香料锦盒,目光幽幽一沉,隐隐明白长天决然闹着出家之意,在她意识之中,青鸾就是她的人,做这些事必然是奉行的是她谷梁悠之的旨意。

  谷梁眸子闪过一抹光亮,猜测安神茶失败之后,又将手脚放在香料之上,贼心不死,隐约怒涛涌上眼底,谷梁袖中双手颓然握紧,清冷的声音含着微微怒意,“去天牢调出青鸾,问问,朕只要答案,其余一概不管。”

  吴唯未带任何犹豫便领命而去。

  午时将至,谷梁瞧了一眼内殿,毫无声音,又忆起方才梦魇之事,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唤比较合适。只是榻上的人已然醒了,抱紧着枕头,双眸凝滞,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被人敲了脑袋,茫然地抬首去望,眼前人言笑晏晏,亦如往常,“不觉得眼睛疼吗?”

  “还好,只是有些酸涩,”有些丢人,长天说了一句便埋首枕下。

  谷梁见她神色忧愁,该是方才梦魇所致,坐在她身旁,笑道:“俗话说白日做梦,你这真的应了俗话。”

  “母亲您又笑话我,”长天脸色泛红,往被中缩了缩。

  谷梁想问她梦中是何故,又知晓她性情必然不会说真话,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让她先起榻用膳。

  百里长天伤了双手,鞋子提了几次都未成功,一旁的宫人想上前帮忙,可是又想起这位殿下不喜人近身伺候,生怕惹怒了她,只好耐住站在了原地。

  谷梁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上前蹲下身子替她穿上,长天退半步避开了,她是帝王,怎能做这些事,传出去了于她名声多不好。只是谷梁不顾宫人异样的眼光,站起身挥退了只会干瞪眼不干事的宫人,复又替她穿上鞋子。

  拿来一旁搁置外衫替她套上,系上繁复地腰带,见她双眸蒙上层层水雾,笑道:“梦中哭,现在也哭,眼睛肿了,午膳后怎么去含元殿,不想听听那些老顽固怎么看待质子这件事的。”

  长天低下头瞧着自己方系好的腰带,脸色有些苍白,“您自有定论,何须我再多言。”

  谷梁深深地看着她,道:“之前那番夸夸其谈难不成都是我说的,装傻充愣倒学得挺精湛,我指望你替我分担一些,可你日日躲着清闲,不如之前你做女官时来的勤快,是不是俸禄太多了?”

  “没有,您有事吩咐我去做,我也不会偷懒,”长天眸中笑意微微,又提俸禄这事,淡淡一晒,牵住了谷梁的右手,弯唇讨好笑道:“您再训下去,就要耽误午膳了,到时候那群老顽固等得不耐烦,该说您误国了。”

  话未完,一只手拍在脑门上,不轻不重只为心中淡淡怒气,谷梁也并未抽开被她紧握地手,牵着她往桌旁走去,淡淡道:‘就算误国,罪魁祸首也是你,让天下文人墨客讨伐你。’

  大事成了玩笑话,长天也不敢再接下去了,蓦然地用膳,宫中菜肴做的是精致,只是口味她不甚喜欢,左右手都不顺畅的情况下,她果断选择了左手。谷梁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她左手会写字,左手拾著也不会太惊讶。

  果不其然,谷梁抬眸瞧了一眼便习以为常,好奇心过甚,不免问了一句:“你左手如何改回来的?”

  她知道,幼时双手都是一样的,只是大人习以为常地会教孩子用右手写字,做事。但一旦学会了,左手再难如右手般灵活。同样的道理,只是鲜少有人会双手同样灵活,比如眼前的孩子就让她不解。

  春季多新鲜蔬菜,宫内同样送进来许多应季时蔬,只是有些菜肴比如海鲜鱼类地距离她‘太远’,退而求其次地盯着近前的时蔬,谷梁因着她不喜欢吃饭地时候有人在旁,也屏退了宫人,只有她二人。

  “先生让改的。”

  谷梁停下筷子,十分好奇她梦中提及的先生与她口中是否同一人,问道:“你口中的先生是学堂上的先生还是何人?”

  谷梁屏息凝神紧张地问着,听者却是不甚在意,看上了远处地蒸鱼,淡淡回道:“嗯,她在镇上开了学堂,七岁以后我便在她那里学习,直到十三岁地时候离开,想来在她门下也待了六年之久,她博见识广,满腹诗书,在我们那里四处闻名,只是她只教女孩子,男孩子不收。”

  “这也是对的,她一个女子想来也难以管住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我只是好奇她如何让你改的,”谷梁状似随口问着,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顺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食盘中,轻轻剔了鱼刺。

  提及往事,长天放弃了那盘鲜嫩地蒸鱼,咬咬筷子,道:“先生自从知道我凡事都已左手为先,习字也是如此,时常让罚抄书,若用左手抄便抄十遍,右手需五遍即可。”

  蛇打七寸,这个办法果然灵验!

  谷梁笑了笑,突然觉得那位先生也是位灵透之人,十分想见见,可惜她虽在高位,亦无自由之身,着实无奈。

  长天一反平常娴静之态,如稚子般低头咬着筷子,想来抄书之书让她印象深刻,隔了那么多年也无法忘却。想着想着,眼前的食盘中多了一块鱼肉,方才求之不得,听着戏语:“原来你也有惧怕的事,原以为你无法无天,无所惧怕,下次再犯错,只是将书阁送与你,何时将书阁里的藏书,何时放你出来。”

  刚吃进口中的鱼肉竟莫名地卡在了喉咙,长天干咳地几声,拿着一旁的白水猛地灌下去,这是不是所谓地喝凉水都塞进了牙缝了。母亲哪壶不开提哪壶,整天就知道吓唬人,剩下的半块鱼肉放在那里真碍眼。

  谷梁瞧着她暗地不语地样子,心中发笑,道:“刚刚不是想吃鱼的,怎么又不吃了,难不成嫌弃母亲剔刺剔得不干净,怕卡着喉咙?”

  “蒸鱼味道鲜美,只是过于淡了些,哪天我做烤鱼予您吃,”长天还是吃了剩下的半块鱼肉,难得有人这般周到体贴地替她剔鱼刺,再不喜欢的食物,心中也该欣喜不是。

  谷梁见时辰不早,也不再与她闲话家常,二人用完了午膳,便一齐去了含元殿,多日未见的祁安公主蓦然出现在众人眼中。此刻非早朝,到场的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朝臣,官位越高,头脑越是精明,看到了百里长天都面带笑言,储君未定,风向未明,怎好轻易得罪了任何一方。

  谷梁渊亦是在其中,站在其父谷梁止的身后,敛眉收目,深沉老练,二人目光相撞,长天稍稍低头颔首,报之一笑,遂不在留意他。打起精神听着这帮老顽固也是老狐狸的绕弯子地话。文臣主和,收下质子;武将主战,趁其无力之际,一举灭之。

  吵吵脑闹一整个下午都未出结果,谷梁也被吵得头疼,也不再听他们说下去,一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又吩咐一旁久不出声的百里长天,“朕已经放了袁子宸,上道折子,收收心写下你的策划。”

  长天傻了眼,暗道:陛下,您这是主和?出了含元殿,她想去天牢去接袁子宸,可又听到收心二字,还是按住了自己浮躁地心,回去写策划。

  从未经过牢狱之灾的袁子宸从天牢之中走出来,虽是未受刑法,衣衫干净,可待久了也是浑身不舒畅。韩莫言未派人来接她,想来也是帝王刚下命令,措手不及。倒是范滇送来了她的坐骑,迎她回还。

  老上级从来都是这般不苟言笑,心中不禁打趣,难怪长公主这么多年不搭理她,忒不懂风情了。

  一路急驰回了家门,下人在门口置了火盆,让她从上面跨过去,以便去除牢内的晦气。袁子宸也不懂这些俗规矩,也依言做了。想去找母亲,可母亲传话给她先洗澡换身衣裳,怒气未消的人,还是晚些时候再去请罪。

  果然,当她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后,府内小丫头过来传话,口词都不太伶俐,“小姐……那个……夫人让您去祠堂。”

  袁子宸蓦地怔住,兴许未睡醒,又问了一遍,小丫头鼓足了勇气又说了一遍,便急切地跑了,传信这个事她不太适合干,小姐脾气不太好,会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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